“爹,咋站在門口不動啊?”
李文全這個老實人,難得抱怨了一句,但是說話間抬頭,也看到了石桌上的東西,頓時,就和他爹一樣,一下愣在了那裡。
那是石頭還是銀子?
是石頭的話,怎麼好像有銀子的光澤?
可要是銀子的話,怎麼會那麼大呢?
這時候,李偉反而回過神來了,就見他用箭一般的速度,一下躥到了石桌前,兩隻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石桌上的銀子,瞪得很大,很大,估計能比得上兩個銅鈴了。
隨後,他伸出兩隻手,顫顫巍巍地伸向那兩錠五十兩重的銀元寶。當他手指觸控到銀錠上的時候,感受到銀子冰涼的感覺時,忽然又猛地一下抓住了那兩錠大銀元寶,然後趕緊縮回手,把兩錠大銀元寶舉到面前,仔細地打量著,就好像他突然之間,一下近視了一般。
李文貴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對於李偉和李文貴的反應,一點都不意外。
李偉承擔著這個家的重任,要養家餬口,哪怕他會泥瓦匠的活,甚至帶著大兒子也幹泥瓦匠的活,但是依舊難以養活這個家。
無奈之下,他賣掉了大女兒,又讓小兒子割了命根子去宮裡當宦官。要是家裡能過得下去的話,他又怎麼可能做出這等賣兒賣女的事情。
平日裡,吃得是最差的黃饃,配得是粗鹽醃製的醃菜,又苦又澀,但他卻吃得津津有味。
難道這黃饃加醃菜,真得是那麼好吃麼?
肯定不是了!
但是他必須吃,必須要吃得香,不只是為了填飽肚子,也是為了給子女看,不要嫌棄這黃饃加醃菜難吃。
在李偉的幾十年經歷中,該是連做夢都在想著賺錢,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文來用。
他從來不出去吃喝嫖賭,幹活省下的錢,都要存著交坐班匠的抵扣銀,要不然因為交不起這個稅,他被官府抓了的話,這個家裡的人,都會餓死!
可就算這樣,有的時候,還是難以湊齊這個抵扣銀,以至於他不得不又想賣女兒。
可以說,李偉這輩子都在想著,什麼時候能有錢,什麼時候能讓他緩口氣。
可是,他是真看不到有這樣的希望。
可如今,他看到了,看到了五十兩重的大元寶,就在家裡,是屬於這個家的。
這是傳說中的大元寶,他這輩子從來沒見過的,如今見到了,而且一下還是兩,又豈能不震撼!
這在後世,和窮得要死的人,撿到一張彩票,發現能換五百萬一樣!
不知不覺間,李文全也走了過來,就走到他爹身邊,眼睛就盯著他爹手中的兩個大元寶,那在愣神。
家裡面,沒人說話,很是安靜,唯有外面街道上偶爾傳來些許動靜而已。
過了好長一會時間之後,李偉忽然像老了幾十歲一樣,渾身力氣被抽空,有點顫抖地坐在石凳上,兩錠大元寶也放回了石桌上,然後,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李彩蓮見此,不由得好奇,不解地問道:“爹,你為啥不高興啊?”
聽到她的話,李偉抬頭看她,搖搖頭說道:“爹是高興,爹終於可以鬆口氣了,爹高興啊!”
說著話時,他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紅了,又怕在子女面前丟臉,便站起來轉身走向廚房,同時說道:“爹滿臉煤灰,我去洗個臉!”
李彩蓮一聽這話,很是好奇,他爹的臉上根本就沒有煤灰啊!
於是,她正要問話時,被李文貴拍了下她的手,向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李彩蓮雖然有點不解,但還是乖巧地不說話了。
李文全坐到了他爹坐過的石凳上,看著面前兩錠大元寶,伸手拿起,也如同他爹一般仔細觀察了一番,然後放回了石桌上。
最後,他抬頭看向李文貴,帶著激動說道:“二弟,你真厲害!”
話不多,但是這話語間,是真得充滿了敬佩,甚至到了敬仰的地步。
雖然說,李文貴之前每天領五十文回家,已經超過了他一天干活賺得錢的幾倍,但是,那畢竟是他還能理解的範圍。
這新宅子雖然價值五十三兩銀子,可畢竟看不到銀子,李文全雖然有震撼,但是震撼不是特別強烈。
而眼前這五十兩一錠的大元寶,卻是遠遠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讓他真正意識到,自己這個弟弟的本事有多大!
李文貴聽了,只是微微一笑道:“都是你和爹兩人支撐著這個家,我才能無憂地讀書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