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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芝麻球難得在屋裡睡一次,被兩個小子的臭腳燻的翻白眼,趕緊又跑出去,尋大黑馬作伴去了。
&esp;&esp;大黑馬脾氣臭,但腳不臭!
&esp;&esp;夜色靜謐,天上月淡淡照著人間萬物,月光溫柔似水,不知道多少個孩子正在做美夢。
&esp;&esp;邰家的寶貝胖丫頭正睡在孃親的懷裡,不時吧唧兩下小嘴,回味一下餃子的香甜……
&esp;&esp;遙遠的順德府裡,鄭家的三進院子也是四處靜悄悄,無論是主子還是奴僕都睡著了。
&esp;&esp;只有後院灶間裡,隱約還有一絲亮光,兩個婆子正圍著一個小桌子偷偷喝酒吃菜。
&esp;&esp;許是半醉,兩人說話也沒個顧忌。
&esp;&esp;“老姐姐,你說隔壁柴房關著那個,真是老爺遠房親戚家的孩子?”一個身穿褐色衣裙的胖婆子笑的奸詐,一邊給同伴倒酒一邊小聲問著。
&esp;&esp;那個同伴身穿藏藍衣裙,頭上插了銀簪子,顯見是在主子跟前有幾分體面的。
&esp;&esp;她還記得往門外看一眼,然後冷笑應道,“哼,你心裡明鏡一樣,還問我做什麼?就老爺那麼好顏面的人,若是親族的孩子,怕是要帶在身邊日日關心,好讓旁人知道他如何心善仁厚。
&esp;&esp;“可惜,這孩子進了門就成了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老爺也是每次見面都恨不得裝作看不見。你想想這孩子身份能簡單嗎?
&esp;&esp;“恐怕啊,這孩子來自那邊!”
&esp;&esp; 小小少年開啟了逃亡之路!
&esp;&esp;“那邊?”胖婆子眼睛都在放光,越發靠上前追問,“聽說老爺之前在北邊是娶過妻的,但聽說因為不賢就和離了,然後才娶了咱們夫人。
&esp;&esp;這麼說,這孩子是之前那女人留下的?”
&esp;&esp;藏藍衣裙婆子輕輕點頭,聲音幾乎都憋在嗓子裡,迅速說道。
&esp;&esp;“肯定是!你不知道,咱們老爺家裡很窮,聽說這麼多年日子過得富貴,都是前邊那位夫人家裡資助,一年兩三千的銀子呢!當然,咱們老爺怕丟臉,夫人也不願意旁人知道她是續絃,訊息瞞的死緊!
&esp;&esp;“但她們瞞得了旁人,可瞞不了我。因為每次的銀錢都是我家那口子負責接回來的!”
&esp;&esp;“啊!”胖婆子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悄悄指了指天上,縮著脖子說道,“這也太……那啥了!拿了人家的銀子,還虐待人家的孩子,前邊那位若是在天有靈,怕是恨不得天打雷劈,劈死咱們老爺和夫人吧。”
&esp;&esp;藏藍衣裙的婆子示意她閉嘴,囑咐道,“你聽過就算了,可別出去亂說。咱們賺的月銀是老爺夫人給的,其餘同咱們可沒關係。”
&esp;&esp;胖婆子趕緊點頭,端起酒杯勸酒,“來,咱們喝咱們的!今晚權當咱們沒說,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esp;&esp;“好,喝一個。這一天累的像狗,晚上還要被夫人派來看著柴房,真是晦氣!”藏藍衣裙的婆子又拿起酒壺,給同伴倒了滿滿一碗。
&esp;&esp;隔壁柴房裡,一個乾瘦的小少年躺在爛草堆裡,正奮力用尖利的木絆子磨著手上的繩子,即便手掌被扎的血肉模糊也不肯停下。
&esp;&esp;終於,繩子被磨斷了,他又迅速解開了腳上的牽絆。
&esp;&esp;月光透過窗縫,照在小少年的臉上,膚色蠟黃,眼窩深陷,額頭還帶了血跡,只能隱約看出一些熟悉的輪廓,正是千里尋爹的陳瑞陽!
&esp;&esp;不過短短一月時間,原本聰明清俊的少年郎,已經比街邊乞兒還不如!
&esp;&esp;但他眼裡的光卻格外的亮,甚至充滿了仇恨和不甘!
&esp;&esp;他下意識握緊了夾襖的衣角,感受著那裡微微硌手,心裡才稍稍有了些底。
&esp;&esp;以前在書裡看到過,天下有不慈的父母,他很是懷疑。
&esp;&esp;畢竟子女是父母的血脈延續,最親近之人,父母怎麼可能不疼愛自己骨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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