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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條小河從山上往下蜿蜒,溪流不急,水道也很淺,但灌溉和飲用,完全是足夠了。
&esp;&esp;“前面第一家,便是我家,你抱著夫人進去,我去給你請大夫。”獵戶說著上前,推開門,便看見一個婦人,頭上裹著粗布扎著頭髮,正忙活飯菜。
&esp;&esp;看見自家男人回來了,她歡喜起身,繼而看見身後的兩人,又是一怔,問道,“當家的,這倆人誰啊。”
&esp;&esp;“你別管了,多煮一鍋飯,加兩個菜,今晚這個山雞,你拿去做了,招待客人,我去喊老王頭來。”獵戶道。
&esp;&esp;年輕婦人聽完,懵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連忙讓倆人進來,讓皇上將人先送到床上。
&esp;&esp;“有勞嫂子了。”皇上十分客氣道。
&esp;&esp;說完,便將錦心放在了床上,她睡得不太安穩,手上還有些破皮,是這路上被利草劃到了。
&esp;&esp;“這位兄弟,你們怎麼會來這山村野林啊?”婦人好奇問道。
&esp;&esp;“與妻子外出遊玩,迷路了,等明日便回了,不會耽誤你們太久的。”皇上忙道。
&esp;&esp;婦人一看他是誤會自己了,趕緊擺手,解釋道,“我不是這意思,就是覺得好奇,我們這裡幾乎沒有外地人進來過。”
&esp;&esp;皇上聞言,瞭然點頭,沒有外地人來過,說明也沒有藩國餘孽會來,繼而看著自己身上衣服,實在太扎眼,這夫妻倆或許不認識龍袍,但村中不免有年長有閱歷的人,認出他們的話,也許會橫生事端。
&esp;&esp;“嫂子,能不能借你丈夫的衣服穿一下,我可以買。”皇上說著,又要摸索身上,發現自己身上沒有什麼合適的東西了。
&esp;&esp;倒是有個襟步玉佩。
&esp;&esp;這是他成年禮的時候,父皇所賜,他有很多禁步,唯有這個,最是珍愛。
&esp;&esp;他想了想,還是解了下來,遞到婦人跟前,“暫時押在你這裡,等我家人找到我們,我再贖回來。”
&esp;&esp;婦人雖說沒有什麼見識,但這東西,看著就貴,他們的粗布麻衣,也就幾十文錢,她不敢要。
&esp;&esp;便推了回來,笑道,“不要,我當家的既然把你們帶回來,肯定是信你們是好人,衣服而已,我去拿。”
&esp;&esp;婦人說完,便去拿了兩身來。送到他手上。
&esp;&esp;“我看你妻子衣服也髒了,破了不少,我給換下來,我給你洗洗,明早晾乾了,也能穿了。”
&esp;&esp;皇上感激一笑,“多謝嫂子,我自己來。”
&esp;&esp;婦人愣了一下,瞬間瞭然,又出去忙活了,皇上便換了一身衣裳,又給錦心換上。
&esp;&esp;她這身子越來越燙。
&esp;&esp;皇上也沒照顧過人,只好去找婦人要一盆水,給她擦拭著頭上,脖子,還有手。
&esp;&esp;這是他在記憶裡,乳孃這麼照顧他的。
&esp;&esp;他那時候被太子和幾個哥哥聯合捉弄,還被關在冰窖裡,他那次差點凍死了,是七公主找人開啟了冰窖,帶他回去,那次他就發燒了。
&esp;&esp;七公主備受父皇疼愛,幾個皇子也不敢找她算賬。
&esp;&esp;他的童年,大約是沒有親生母親的庇護,所以才處處受人欺負,父皇的孩子那麼多,有寵妃之子,更有皇后親生的嫡子,他是個並不算重要的皇子。
&esp;&esp;乳孃那時候日夜為他煎熬心力,後來在他上戰場後不久,在宮中暴斃了。
&esp;&esp;他遠在千里之外,明知她年紀輕輕,並無疾病,不會無端暴斃,卻鞭長莫及,無法趕回來,為她做主。
&esp;&esp;也只有記憶裡這點回憶,讓他暖和自己。
&esp;&esp;錦心模糊著意識,緩緩睜眼,看不清身前的人,穿著暗沉顏色的衣裳,屋內有燭光,但她仍舊看不清人。
&esp;&esp;還以為是做夢。
&esp;&esp;“娘……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