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被發現啦。”蘇熠完全沒有被發現秘密的驚訝，更像是趁著淤青逗我玩似的：“怎麼辦？被小桐看見了，要怎麼懲罰我？”

……

這是知道我怎麼都會發現，已經破罐子破摔根本無所謂了。

“你不疼嗎？”我嘆了口氣，把他的衣服整理好：“怎麼就這麼豁得出來？”

“因為是你的傷啊。”他理所當然：“我捨不得你疼，那就我來疼，小桐真有良心的話心疼我就行了。”

事已至此，已經沒法改變。

我從空間裡掏出瓶紅花油，想給他把淤青揉開。

“不用了。”蘇熠搖頭，制止了我：“沒有用，它自己會好的。”

很熟悉自己的異能機制。

我淡淡點了點頭。

“我們這兩天就回研究所吧？”他玩著我的手指：“早點結束，省得夜長夢多？”

殺這個人這件事情讓他覺得迫在眉睫嗎？

為什麼？

“不行。”我搖搖頭：“我在這兒還有件事沒做完。”

“在m城？”

“不是。”我搖搖頭：“就在這兒，我有個要救的人，而且周然那邊還沒訊息，我也不會走。”

“那我也不……”

“你回去吧。”我打斷他：“不是去殺人麼？幹嘛等著我？自己殺不掉要我幫忙摁著？”

蘇熠沉默片刻，拳頭緊了緊又鬆開。

“小桐，你想錯了。”他輕輕搖了搖頭：“我不著急，至少一年之內我都不急，你想做什麼都無所謂，哪怕你周遊世界都可以。”

“不管是替我報仇，還是救人，還是有什麼老朋友要見，都無所謂。”

“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覺得我想被冷血動物的豎瞳緊緊盯著，一旦有異動就會被咬斷脖子。

他很生氣。

“我殺他不需要任何人在場。”

“你也不例外，小桐。”

“研究所是我的地方，只要踏進那裡，是生是死就是我決定的了……”

為什麼我提到「那個人」讓他這麼生氣？

研究所裡有誰讓他注意，讓他這麼在意……

我大概心裡有了一個人選。

只差驗證。

“你要殺秦惟。”

一切都明朗起來了。

沒有別的可能性了，只有他是不一樣的。

這兩輩子裡，只有「秦惟」這個名字的所屬出現了差別。

如果我沒有讓秦惟防備，那麼他這個時候很可能已經死了——被那個刀疤男冒名頂替。

如果蘇熠想殺的人是他，那麼也能解釋得了為什麼他對秦惟如此有敵意。

明明秦惟和我之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只是朋友，他能氣的徒手掰碎試管，而程宵招搖過市的喜歡我，他卻對此無動於衷，甚至願意讓我跟著程宵單獨出來。

他為了我要殺掉秦惟，為什麼？

這之間究竟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因果關係？

而他只是沉默不語。

“還不到攤牌的時候。”他左捏捏我的手，右摸摸我的髮梢，像捧著什麼珍貴易碎的寶貝一樣，眷戀而溫存：“我和他之間只能活下來一個，這是我的課題。”

“既然你猜出來了。”蘇熠微笑：“那就給小桐一個機會，能有權力在他和我之間做出一個抉擇。”

“如果你選他，我現在立刻就能去死，等我死了之後，慢慢的，你就會知道所有的真相。”

秦惟和蘇熠。

“這不公平。”我搖搖頭：“我不知道你要殺他的動機是什麼，也不知道……”

“如果沒有原因。”他滿眼乞求的打斷我：“沒有動機、沒有任何的客觀因素，如果他不死我就會死，就僅僅是這樣。”

“你會選我還是選他？”

“沒有選擇，蘇熠。”我怎麼捨得他難過：“別說只是秦惟，哪怕全世界所有的人和你比起來，我都只會選擇你。”

我只是莫名其妙的覺得很恐慌。

哪怕一動「秦惟會死」的這種念頭，我都會覺得很可怕。

我對他還沒有這麼有感情吧？

莫名其妙。

“不說他了。”蘇熠長長嘆了一口氣：“本來好好的氣氛都被他弄沒了，掃興。”

……看來真的對秦惟怨氣很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