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飛快把門關上。
他見我看他,閃躲著費力抬手想把眼淚擦乾,但眼淚不聽他的話,直到他不再試圖擦眼淚,放任眼淚越流越多。
我恍惚間都好像覺得那不像是眼淚,而是他的血。
喉間好像梗著什麼,咳不出來也咽不下去,也說不出話。
我沒法開口問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不喜歡抱著答案去問問題。
現在的情況,說再多話也只是刺激他,更何況按照喬教授的安排,我有得是時間和他談,不必急於這一時。
我想像早晨一樣,把他從輪椅上扶到床上。
可他拒絕了,自己撐著身體回到了床上,連衣角都被讓我碰。
我嘆口氣,坐在他床邊看著他。
不說話,那就唱歌吧。
“春色轉啊,夜色轉啊,玉郎不還家,真教人心啊夢啊魂啊逐楊花……”
其實如果不是重新看了一遍和蘇熠的回憶,我幾乎已經忘了這首歌,但是蘇熠記性好,他肯定會記得。
果不其然,他不再流眼淚,眼神也不再閃躲,就這麼靜靜聽著我唱。
我的手慢慢貼上他的手,他也沒躲。
我拉著他的手,十指相扣:“月牙兒,睡吧,等你睡醒了,我有好事兒告訴你。”
“你記得……原來你都記得……”
他緩緩閉上眼。
我吻在他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