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了扯嘴角,仍舊坐在床墊上不動:“你最好仔細想一下,咱倆還得搭人家飛機去m城呢。”
程宵站著,他本身就長的高,此刻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確實有一點兒壓迫。
“我不管。”他氣的眼睛通紅,第一次像個小孩子似的“我不管!”
我無奈:“我可不去啊,要去你自己去,他們欺負你也是你自己找事活該。”
“他們偷聽!”程宵指著大門口“偷聽就對了嗎?!”
“我沒說他們對。”我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桌子,讓他坐下說:“他們是做的不對,但我們現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你逞了一時的口舌之快,後續我們要怎麼辦?你想過嗎?”
程宵賭氣似的:“怎麼?他一定得跟他們走了?等我小叔到了m城他肯定能有辦法。”
他這句話確實沒什麼水分。
我一點兒都不擔心程琢不會來撈他,按照他這麼寶貝這個大侄兒的脾氣,估計這一趟沈冰要是沒給我倆帶回來,程琢非得發脾氣。
“我還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攤了攤手“你非得跟著她過不去幹嘛,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臭娘們,就算聽了我們倆的對話,知道你是大少爺了又能怎麼樣?”
我說:“本來你就用不著裝,多此一舉。”
程宵恨我不站在他那邊,扭頭衝著牆生氣。
我懶得理他,就讓他坐在那生悶氣。
過了好半晌,他重新開口:“她偷看我、扒我衣服強迫我……”
?
??
???
“誰?”我說“你說什麼呢?沒頭沒尾,怪嚇人的。”
“沈凝。”他開口,聲音輕的像羽毛“當時在初中的時候,我不理她,她就想盡辦法跟著我、偷窺我……有一次甚至把我堵在寺廟旁邊的竹林裡,硬要扒我衣服……”
雖然程宵的經歷確實讓人十分可憐。
但是……沈凝這人真有這麼有魄力嗎?!上初中就追著人家男生的屁股後面扒人衣服?
我本來以為她僅僅只是個小綠茶,沒想到竟然還當過小太妹?!
“那……”我耐心措辭“那她……對你做什麼了嗎?”
程宵嚥了口口水,隨後閉上雙眼,面色蒼白,幾乎羞恥得快鑽到地裡了,聲音細弱蚊哼“她摸我那裡,我沒擋開……”
?
我驚訝於沈凝的大膽。
但又想起程宵說他告沈凝性騷擾……就好像沒什麼問題。
怪不得程宵這麼怕她,原來是小時候被她弄出心理陰影了……
我想起之前看見程宵脫衣服,乾咳一聲:“上次你洗澡的時候……我不是故意的啊……不是想要偷窺你。”
程宵一愣,點頭:“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為什麼?”我有點驚訝,畢竟程宵對待情緒的識別確實有點費力的,我也擔心他是不是誤會了沈凝。
“因為你和我道歉了。”程宵說:“但是沈凝說:你這種沒爹沒媽的賤人,也配裝清高嗎?”
……
拳頭忽然硬了。
我想起,蘇熠也遭受過不少這種對待,只不過沒什麼女同學,只有年齡和他媽一樣大的學生家長,甚至還有男人。
但他頭鐵,脾氣硬的跟什麼似的,誰敢這麼和他講話,他上去就打。
打得過就把對方往死裡揍,打不過也絕不吭一聲。
每次他搞得身上有傷,我就生氣,讓他服軟,給他擦藥的時候都下死手,想讓他疼點長長記性,下次別在這樣。
只有這件事,他從來不順著我的意。
他說:大不了死,反正賤命一條。
我其實一直很不能理解蘇熠的這種行為。
我是個沒什麼底線的人,坑蒙拐騙之類的事情上輩子也做過不少,總覺得像蘇熠這種硬骨頭討不好什麼好果子吃。
直到程宵和我說的這番話,我才恍然大悟。
如果我被人罵是「沒爹沒媽的賤人」,我非得把他頭擰下來當球踢。
我非得。
大不了死也得給他帶上。
我以前一直認為,我和蘇熠是兩種不一樣的人。
直到這一刻,我發現,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樣人。
抵制傻嗶,從給到處噴糞的臭娘們嘴撕爛開始。
我說:“走。”
程宵一愣:“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