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
姐姐兩次想逃出牢籠,到最後都以悲劇結尾,明明已經狠心捨棄妹妹了,卻又被兒子拴住。
實在是唏噓。
“後來呢?他又被妹妹抓進來了以後呢?”我此刻已經沒了悲喜,平靜問道。
程宵的聲音低了下來,語氣從氣憤變為了濃濃的悲傷“這一次姐姐被抓回去以後,本來有的飯食也不再給她了,新縣令下令把她鎖進了井裡,”他指了指被鋼筋水泥所封死了的井口“然後,把井封死了。”
“他們就想這麼把她殺了!?”我驚詫不已。
“對,新縣令你覺得,妹妹讓縣裡風調雨順的作用也沒有那麼重要,他覺得只要百姓認真勞作,皇帝不作妖,那麼這個世道就沒有那麼容易亂,那麼妹妹的存在也就不是那麼重要,反而是如果姐姐又跑出來了事情才變得難以控制。”
我不得不說,其實這個新縣令說的有道理。
我竟然有一絲絲被他說動,確實,站在縣令的角度來看,姐姐這個不確定因素確實要比妹妹所帶來的紅利要更加討厭。
不過……
我撇了撇嘴“恐怕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吧。”
程宵苦笑的點了點頭“對,還有那個小公子的原因,如果讓縣裡的百姓知道他是姐姐的孩子,那麼這個孩子就必然要受人指指點點。”
“綜上所述,在新縣令的眼裡,姐姐必須死。”
我沉默了,事情的種種反轉來的太快,就像是故事裡發生的事情。
我整整精神,還是問道“那姐姐死了嗎?”
程宵搖了搖頭“事情到這裡還沒有完,”他眼神望向供桌上妹妹的神像,神色複雜“他們把姐姐關到封死的井口裡之後,妹妹保佑水土的力量確實也沒有了,不過和新縣令所說的一樣,他治下百姓認真勞作,水土也正常,確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安生日子。”
“但在妹妹五十歲的這一年,這一片發生了大旱災,不是單單這裡,而是這周圍一個省所有的地方都發生旱災。”
我好像已經猜到了結局,怔愣愣的盯著姐姐的神像出神“讓我猜猜……他們說這一切都是妹妹的錯,是妹妹沒有保護好這個縣,大旱災……飢餓……人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程宵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比你想的要更糟。”
“百姓們逼問新縣令和妹妹,知道了當年他們把姐姐殺死,以至於妹妹沒有了神力的事情。”
“然後……他們就把這地下室又重新開啟了。”
我有些不解“姐姐鎖在地下室裡這麼多年,估計墳頭草都八尺高了,把她的一具屍體扒出來有什麼用?”
程宵苦叫一聲“你也說在旱災裡,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了。”
“然後呢?”
“然後他們下了地下室、開了井,見到了姐姐。”程宵的語氣有些奇怪“姐姐沒死,她被鎖在井裡這麼多年,居然真的沒有死。”
“不僅沒有死,甚至變得更加漂亮,甚至衣著華麗的待在井裡,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三十幾歲的貴婦人,甚至比妹妹要年輕不少,反而妹妹形容枯槁,看起來一副快死了的樣子。”
“怎麼會?”我瞠目結舌“我以為姐姐早就死了。”
程宵的語氣中透露出幾分疑惑“縣誌就是這樣記載的,我也覺得很詭異,人被鎖在井裡十幾年居然還活著……想想也覺得離奇。”
“接下來呢接下來呢?”我連忙催促道。
這事情可就變得有趣了。
“縣民見她這個樣子,也不敢輕舉妄動,就請了新縣令來,想要讓他去和姐姐談一談,新縣令此時早就被縣民架空,不想去也得去了。”
嚯,這個劇情夠炸裂的,放在知音上妥妥一個爆款文,還是能取超長標題的那一種:和妹夫一夜情後我懷上了他的孩子,誰是妹夫竟然想要我的命?多年後再見面,妹夫:姐姐,求你原諒我。
程宵不知道我的腦內風暴,面無表情繼續道“這一段縣誌裡也沒有寫,只是說縣令和姐姐談話了之後,就要求縣民為她建一座廟,也就是我們現在所待的這個。”
“大多數縣民是不信的,但是有小部分確實已經走投無路,已經到了要靠吃觀音土才能活命了,實在沒辦法只有信姐姐的話,給她立了這座廟。”
說罷,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兩個漆器塑像“這兩個塑像也是當時請縣裡最有名的手藝人做出來的。”
“總之,自從這廟建起來以後,縣裡就開始下雨了。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