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和許沁可以說是一起長大,在付聞櫻女士的掌控欲中,同病相憐的壓抑讓他們似乎形成了一個可以互相傾訴的聯盟。
偶然一次,他發現,許沁身上冷漠的氣質和淡雅的蘭香能夠撫平他壓抑的內心。
年少的孟宴臣以為,那就是喜歡。
直到今天,或者說昨天晚上,醫院門口的擦肩而過。
那種心跳不受控制的感覺,那種見到他時內心深處湧出的欣喜,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淡雅。
這些都讓孟宴臣意識到,他對一個背影,一個僅僅見過一面的人,一見鍾情!
尤其是那雙淡紫色的眼眸,在看向自己的時候,能讓所有的躁動和不安全都平靜下來。
他就是你要等的人!
冥冥之中,孟宴臣心中突然浮現這樣一句話。
可是,因為許沁的打斷,自己不知道他的姓名,不知道他的聯絡方式。
茫茫人海,他們可能此生都可能不會再見。
悸動的心漸漸冷卻,漸漸湧出一種恐慌。
暗黑的房間內,床頭髮光的鐘表,數字不斷地跳動。
躺在床上的孟宴臣,輾轉難眠。
突然間,他猛地起身,匆匆下床找到自己的畫板。
憑著自己腦海中的記憶,將那個人一筆一筆,細細的描繪下來。
直到天際泛白,太陽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
滿臉憔悴的孟宴臣,雙眸卻是神采奕奕,他伸出手輕柔的撫摸著畫上那人絕色的容顏,心中呢喃。
我會找到你的!
晨風吹動窗簾,吹動地板上一地的畫稿。
上面的人或坐或站,無一例外,都是宣寧的身影。
此時樓下,因為宣寧要來,一大早,付聞櫻女士便吩咐家裡的阿姨打掃衛生,採買最新鮮的食材。
許沁也早早的就起了床,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等待著一家人一起吃早餐。
孟家的規矩向來如此,儘管難得的週末,她也想睡會懶覺。
可是,她都坐了好一會了,眼看著阿姨已經在擺放早餐了,還不見哥哥下來的身影。
別說是許沁,就連付聞櫻都是一臉驚奇。
“媽媽,我去叫哥哥下來吃飯!”
見到眼前的養母微變的臉色,許沁起身連忙上樓。
站在孟宴臣的門前,她伸手敲了敲門。
只是等了許久,也沒聽到裡邊的動靜。
“哥哥,你起來了嗎?我進去了?”
她說著按下了門把手,正要推開時,眼前的門從內開啟。
孟宴臣站在門口,他一身禁慾的黑色西裝,神色冷峻。
剛洗過澡的他,頭髮上還帶著一絲溼氣,離得近了還能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沐浴露清香。
許沁望著他眼下的烏色,像往常一樣笑著調侃道。
“哥,你昨晚上幹什麼壞事了,黑眼圈這麼重?”
孟宴臣聞言,纖長的睫毛微垂,反光的鏡片恰好遮掩了眸光中一閃而過的思緒。
他側身關上房門,擦肩而過時,平靜的聲音在安靜的樓道中響起。
“沁沁,以後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
孟宴臣說完便下了樓,留下許沁一臉尷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幾次三番的放下身段,對方還是這樣!
許沁徹底沒了耐心,她撇了撇嘴,不以為意的翻個白眼,也跟著下了樓。
時間在付媽媽焦急的等待中,一分一秒的度過。
臨近中午,孟家大門外的門鈴聲終於響起。
付聞櫻拒絕了阿姨,親自前去開門。
這重視的樣子,讓家裡其他三個人皆是一頭霧水。
“我終於見到您了!”
“謝謝您!”
謝謝您讓我再活一次!
付聞櫻輕聲的說著,她望著宣寧那張仙神一般的臉,微紅的眸底溢位激動的淚花。
宣寧紳士的拿出一方絲帕,輕輕地擦去對方眼角的淚水,眸光柔和道,“姐姐,不請我進去嗎?”
這句姐姐讓付聞櫻瞬間回神,她笑著,周身所有的拘謹退去,大方的將人邀請進了家門。
客廳內。
坐在沙發上的孟宴臣在看到宣寧出現的瞬間,眼中毫不掩飾的爆發出一股欣喜。
只是,當他聽到母親的介紹時,悸動的內心又瞬間跌入了冰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