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全部希望,怎能輕言放棄,等陛下除掉李家,您便再無威脅了。”蘇青鸞輕聲細語的耐著心,安慰他。
“父皇不可能有我一個兒子,他三弟,未來還會有很多很多,如此我又怎會無威脅。”
安基一聲苦笑,搖著頭,一個二弟便能讓他落魄至此,更何況未來父皇還會有許許多多的孩子,那他豈不是終身無一日安寧?
與其如此,他還不如在這兒暗牢裡去了,起碼是在她的懷裡去的。
蘇青鸞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陛下的苦衷。
為了太子一生的安危,選擇了不讓高位妃妾誕下皇嗣,“有陛下在,太子可一生無憂。”
“我不想當什麼太子,為什麼要將那麼多的責任強加在我一人身上,我有選擇自由的權利,為什麼?”
安基像是受了打擊一樣,一直反抗著。
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被責任束縛,老師說無論如何選擇生活,最終的目標都應該是尋到快樂,並決心去尋求、去創造自己生命的意義,可是我一點也感受不到快樂,就連活著的意義,都是父皇母后強加的。”
蘇青鸞沉默不言,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也許她也認同了安基說的話。
人之一生,若是不能追求屬於自己的快樂,意義何在?
過了許久,她才開口,“殿下,您燒糊塗了,睡一覺便好了。”
許是安基也是累了的緣故,他沉睡在蘇青鸞的懷裡。
蘇青鸞看著四周一片昏暗,沒有光芒,也不知外面的情況如何了。
殷將軍抵達到聖都城了沒?
思辛得手了沒?
想著想著,蘇青鸞不知不覺的沉睡了過去。
宰相府,一處別樣恢宏的住所裡,正住著一位被貶的皇子——脈嶸。
“殿下,該喝藥了。”
一身青色衣服的醫師,端著剛熬好的藥端給脈嶸。
脈嶸並未多想,接過一飲而盡。
他傷勢未愈,一直都在外敷內服。
他將喝乾淨的藥碗放在漆盤上,“退下吧!”
“是!”
醫師捧著漆盤沒有停留,低著頭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又進來了兩名漂亮的小侍女,“殿下,奴婢為您上藥。”
脈嶸色眯眯的盯著粉色衣服的婢子看,“巧兒,今個真美。”
“殿下!”名為巧兒的婢子,含羞低眉的笑著,“嗯~”
許是脈嶸手上的力道太過用勁,亦或者巧兒本就靠著嬌低媚音俘獲脈嶸的歡喜。
一聲媚哼,真真傳到脈嶸的耳裡時,笑出聲,將她攬在懷裡,“嗯,真香!”
隨後屋裡由出陣陣的如風鈴般清脆聲,“呵呵呵,殿下~”
其中另外身穿黃麗衣服的婢子,看到脈嶸鼻孔處流出一道血跡,驚恐的指著他的鼻孔,“殿下!”
突然被打斷的脈嶸,很明顯的不悅,眼眸也冷了許多,剛要張口時一道熱乎的血溜進他的嘴裡,一股嗆口的血味,讓他大驚失色。
他輕摸了口鼻,只覺得滑潤無比,他低頭一看,瞳孔無限放大,手上全是黑紅黑紅的血。
巧兒和另一個婢子被他七竅流血給嚇出了尖叫聲,“啊!”
慌里慌張的跑出了房外。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脈嶸,一個窒息,雙眼凸出,毫無生機的趴在了。
一直侯在外面的青色衣服的醫師,將手中的藥包神不知鬼不覺的塞在了巧兒身上,若無其事的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殿下,殿下他……”巧兒神色慌張指著房內,半天沒說出個話來。
……
得知脈嶸遇害的李宸妃,第一個衝進了房內。
在看到他毫無生機的雙眸,臉上遍佈血痕時,李宸妃再也站不住了,她連滾帶爬的到脈嶸面前。
那個曾經滿面笑容的孩子,此時此刻靜趴在榻上,面容蒼白,沒有一絲生氣。
她的心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在胸口沉甸甸的像是有一塊鐵磚。
她伸手去感受一下兒子的呼吸,但那的身體已變得冰冷。
她無聲地呼喊著“嶸兒~”,像是在做一場無力的掙扎。
淚水在她眼眶裡打轉,最終滑落了出來。
她的面容也因此變得扭曲,似乎在經歷了最大的傷痛,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嶸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