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拐賣,大事件……
這幾個片語在一起,頓時令秧秧想起了自己的經歷。
她本是聲樂世家的二小姐,在他人的關懷中成長,如溫室中的花朵般稚嫩。
然而,在她十一歲那年,現實的暴雨撕開了溫室,令她感受到了真實的世界。
蟄伏已久的流放者襲擊了他們家的商隊,年幼的秧秧還未能消化同伴的死亡,驚恐於流放者的殘忍,匆匆逃竄。
最後,她流落到了一處貧瘠的村落。用雙手在荒野上生存的村民瘦削精幹,他們試探地看著當時衣著華麗的她,並向她遞來珍貴的食物。
當時的她,甚至分不清眼前的他們是否是流放者。
但最後,她還是接過了他們的善意。
貧窮是滋生罪惡的土壤,但同樣也可以滋生出淳樸的善良。
這裡有殘忍的流放者,也有善良的村民。
貧窮不是殘忍的理由,村民的存在就證明了這一點。
秧秧親眼見證了他們即便是靠自己,也能堅強地活下來。他們相信他們的明天光輝燦爛,那是秧秧在溫室中從未感受到的精神。
印象最深的,當時有一位阿婆清點著匱乏無比的物資,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無知。
她以為這世界是美好的,只需要努力便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然而到那時她才明白,有的人僅僅是活著便已經拼盡全力。
生活上巨大的差異讓當時的秧秧深刻明白了這個世界並不完美。
然而,即便不完美,這世界依舊令人喜愛。
為何呢?
因為即便是在如此貧窮之中,阿婆也不會對城裡來的她抱有惡意,而是以長輩的姿態摸了摸她的頭。
阿婆告訴她,總有一天,他們也會過上好日子的,他們相信他們自己的雙手,也相信傳說中的帝皇會保佑他們渡過最艱難的時刻。
阿婆希望的期許在秧秧的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它生出萌芽,帶著秧秧離開了溫室,孤身一人走向了遙遠的地方。
三年前,今州地區一場大案震驚瑝瓏。
那裡是貧窮的瑝瓏邊境,有可怕的殘象,還有殘忍的流放者,但最重要的是,那裡有很多和阿婆一樣的人在堅強地活著,期許地等待著明天。
她要去做點兒什麼,哪怕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她亦要為他們做些什麼。
於是她成為了今州的臨時調查員,成為了一名踏白。
她想要保護大家,想要幫助大家,僅此而已,這是她的願望。
宛如時空的交匯點一般,她以那場拐賣大案為契機成為了夜歸踏白,如今遇到拐賣大案的受害者,想要執行正義的丹瑾。
命運總是這麼奇妙,但更奇妙的大抵還是他吧。
雖然丹瑾沒有說她最重要的人是誰,但她已經猜出來了。
帝皇。
傳說中的帝皇早已降臨在這最貧瘠之地,苦難深重之地。
他的存在讓她們相聚於荒野上,成為了他向罪惡揮下的利刃。
或許他真的是神明……
秧秧莫名想起了六十甲子脫下面具的一幕。
不,並不是,神明怎麼會像人類一樣呢?帝皇也是人啊,一個不得不承擔起帝皇之名的人。
秧秧偶然發現了這一點,她仰望著天上的月亮,對一旁同樣望月的丹瑾說道:
“丹瑾,我們去找殘象和流放者約會吧。”
“好啊!”
兩人相視一笑。
第二天,正在家裡面睡懶覺的六十甲子聽到了咔嚓咔嚓的聲音。
他朦朧地睜開眼睛,一臉迷茫地看著一臉陰沉的秧秧正在拿著終端拍照。
在她一旁,還有同樣一臉陰沉的丹瑾。
這倆人怎麼在一塊兒?六十甲子十分迷茫。
“為什麼要拍照啊?”
六十甲子疑惑地向周圍看了看,只見自己睡在地鋪上,原本睡在他身邊的漂泊者跑床上去了,原本在床上的小維裡奈和小安可跑到他身邊了。
看著身邊的兩小隻,六十甲子臉上冒出的冷汗。
床上,漂泊者打著鼾,撓了撓屁股,嘴裡還嘿嘿地笑著,似乎是做著六十甲子吃癟的美夢。
“留下證據。人類帝皇?蘿莉控帝皇才對吧,六十,你已經觸發了今州正義法之貪奪罪,束手就擒吧。”秧秧一臉陰沉,語氣平靜地說著很可怕的話。
一旁的丹瑾露出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