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觀星嘆了口氣，再怎麼隱藏也瞞不過自己的家人啊。

他回想著自己的遭遇，沒頭沒尾的開始講述起來：

“住在孤兒院的時候，大家都吃不飽、穿不暖，雖然當時被小夥伴們孤立，但我依舊拿他們當做家人，可是神秘把他們都殺了，只剩我一個。”

“在擺脫整天昏睡之前，即使自己犯困，也會選擇幫助曾經雙目失明林七夜，結果我們就遇上了鬼麵人。”

“即使蔣倩和我不對付，遇到鬼麵人時還是選擇把她帶上......雖然最後她也死了。”

“還有李逸飛，雖然他本來就是蛇妖吧......”

“參加集訓也是這樣，我並沒有針對其他人，但就是會莫名其妙的被人們所孤立，然後迎來的就是這次導彈襲擊。”

“看到有人陷入困難，總是忍不住幫襯一下，或許這些都沒有回報，對我也沒有什麼好處，甚至會讓他們陷入更不好的結局。”

“或許是背離了虛無星神的意願？我感覺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沒有意義，好像一個爛好人，出於好心，但總是沒有好結局。”

紅纓一臉擔心的握住裴觀星的手：“觀星？”

這個被她照顧的“弟弟”心裡隱藏了這麼多事嗎？

林七夜也是詫異的看著裴觀星，他沒有想到，這個平時迷迷糊糊的同伴，居然有著這麼多迷茫。

雖然道理很簡單，但要把一個深陷自我懷疑的人引領出來卻很難。

車廂內被裴觀星這一番話弄得沉默下來。

良久，陳牧野笑了：“觀星這是陷入自我懷疑了？”

“不管在什麼時候，現在的亂世也好，遙不可及的和平年代也罷。”

“人命比任何東西都更有價值，但善良的心也是。”

“他們的遭遇不是因為你導致的，或許不是因為你，他們會更悲慘。”

林七夜也勸慰起裴觀星：“你還是愛多想，恢復之前整天睡覺的狀態多好。”

“我不知道你之前的日子怎麼樣，但你說因為你，我才遇到鬼麵人，那只是巧合。”

“況且當時你不是解決了一隻鬼麵人？而且救下當時所有的同學了？”

“如果不是因為你，蔣倩恐怕當時就死了，雖然最後她也成了蛇種。”

“不過她起碼多活了一段時間......”林七夜撓撓頭，好像這話說的有點地獄啊？

“至於李逸飛......你知道他是什麼情況。”

想起精神病院裡，活蹦亂跳裝孫子的李逸飛，這傢伙還真不能當著紅纓姐和隊長的面說出來。

“還有這次導彈襲擊，如果沒有你，恐怕有一半的新兵要身死當場。”

紅纓輕輕揉著裴觀星的腦袋，笑著安慰他：“你救下一百多名無辜人的性命，這不叫爛好人，這是大善人。”

“沒準什麼時候，你就因為這些功德，原地突破了呢？”

裴觀星揉了揉眉心，他自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

在此之前，他受到虛無星神的影響，整天昏昏欲睡，根本沒有心思去思考什麼。

或許是因為剛剛，在極短的時間內，大量使用虛無之力。

自己再次被虛無星神所影響，才會誕生這麼多無意義的想法。

雖然他是虛無星神的代理人，但畢竟是人，有著屬於自己的情感、意志和行事準則。

虛無星神似乎只是為了住在他的體內，當初才會和自己解釋。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行動。

哪怕自己借用祂的虛無神力、把祂分化出小手辦送到倪克斯那裡、趙叔天天在虛無空間對著祂自言自語。

祂好像什麼都不在意？

所以我真的是被虛無星神影響了，而不是自己的問題？

或許是因為裴觀星想明白了這些；

也可能是因為他的精神力逐漸恢復，能夠抵抗虛無之力對他意志的侵蝕，他的臉色也逐漸恢復正常。

陳牧野透過後視鏡，看了看裴觀星，看到他似乎平靜下來：

“觀星，不要想太多，不要懷疑自己做錯了什麼，我們都相信著你。”

在說完這句話後，裴觀星看到陳牧野身上忽然浮現出陣陣金色光暈。

然後那金色光暈如同蠶繭一般破開，一絲紫色光華從他身上飄出，鑽進了裴觀星的身體之中。

不......或許說鑽進了虛無空間中更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