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高考了?”知青們不確定的揉著耳朵,試圖再三確認這個訊息的可信度。
“嗯,恢復了。”
大夥喜極而泣,對於很多知青來說,這是一個機會,一個離開農村,回城的機會。
對剛高中畢業的,無業青少年來說,這也是一次機會,一次繼續讀書的機會。
白家大隊的知青們要比其他村的知青淡定一些,畢竟他們要有內部訊息,但正式的通知還是讓他們心潮澎湃。
甚至有人去村委會,只為瞧一眼,報紙上的同志。
“資料,複習資料。”他們篤定,薛晴提前知道訊息,一定是有其他門路,搞不好這些資料就是高考的內定卷。
大家爭相搶購複習資料,生怕慢了就沒有了。
時間緊迫,十月十六下通知,十二月十號就要考試,滿打滿算就一個月的複習時間。
有那性子急得,索性不上工了,悶頭在宿舍開始自學。
陸大隊長也能理解大家對未來的嚮往,反正收秋接近尾聲,也沒太為難他們。
薛晴也迎來了生意的爆點,單是這幫知青以及他們的人際交友圈就包圓了她一大半的資料,更別說還有其他村的知青沒發展呢。
實在是太缺人手了,薛晴負責配書,陸景陽就負責收錢,他也算體驗了一把什麼叫數錢數到手抽筋。
太多一分一毛的毛票了,資料一沓子五塊,每人都不是大票的整錢,一摞子零零散散的錢。
最好笑的,莫過於沈明珠了,給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了一雙眼睛,出來買資料。
要有一副墨鏡,她這打扮還真有幾分明星貴婦氣質,可惜她沒有,儼然像個她古代穿越過來的蒙面大俠,誰瞧見了都想多打量幾眼。
可給她樂呵壞了。
“呦,怎麼你也需要資料啊?我這投機倒把,危言聳聽的書,你還是別看得好,對你幫助不大。”
沈明珠又羞又臊,一把奪過資料,放下十塊錢奪門而出,薛晴還要給她找錢呢,結果追出去,這人跑得更快了。
“錢我都給你了,書我是鐵定不給退你的。”
薛晴快笑死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蹺著二郎腿晃晃悠悠看著陸景陽在一邊數錢。
“現在知道誰是一家之主了吧?沒事兒,別逞能。沒錢咱就說,姐妹兒啥本事沒有,就是會賺錢。”
“是,是是,薛老闆說的是,小的狗眼不識泰山啊,妄想關公門前耍大刀,失態失態。您辛苦了,我給您捏捏肩,捶捶腿。”
陸景陽用頭繩將錢一摞一摞綁好,然後狗腿的給她捏腿揉肩。
“少來,不吃你這套。”
陸景陽厚顏無恥的扯著她的手指晃了晃:“老闆,您看我今天表現咋樣?”
暗示性十足,薛晴將錢收了起來,拿著賬本核對了一遍,從裡面抽出一分錢來獎勵他。
陸景陽看她手握一千大幾,厚厚的好幾沓子錢,到他這裡就輕飄飄的一分錢。
“老闆~”
薛晴又抽了一分錢給他。
“啊?媳婦兒,你也太摳了。”這他一晚上叫破喉嚨吧,能得幾個錢?
“白來的錢?不要?那好,我要。”
薛晴直接將兩分錢又給搶了回去。
陸景陽氣急敗壞,但鑑於身體殘廢,也不能將人就地正法,索性躺平了。算了,反正也是吃軟飯,他也不能太硬氣。
“你幹嘛?”
“我生氣了!”
“你生氣,你拽我錢幹啥?小賊,哪裡逃。”
薛晴撲上去在他臉蛋上重重咬了一個牙印,他笑眯眯的趁此機會將一沓子錢揣在衣兜裡面,中飽私囊。
“我厲不厲害?”
陸景陽豎起大拇指:“厲害,以後我就跟你混了,想想我在廠子裡幹啥啊,有這功夫不如多幫你印幾箱子資料,咱不就發了?”
“那你看?以後每天伙食給你漲到一塊錢,不準省錢,你今年才十九,還長身體呢。”
陸景陽弱弱地問:“會不會太奢侈了?我一月工資才二十六,啥也不幹,都造了?”
薛晴“撲哧”一聲:“那要不,別幹了,你抓緊時間學習吧,再有一個月,就考試了。”
“不影響,我這叫兩手準備,萬一考不上,我還有工作。”
“不許考不上,反正過年的時候,我的男人必須得是大學生,你要不是,我就找個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