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名額統計好後,看著出入如此之大的結果,結果呼之欲出,工農兵名額唱票重選就是個幌子,是薛晴的圈套。
她上當了。
好,很好,既然薛晴你要搞唱票重選,那咱就按唱票的結果來。
起碼許思安是第一,他上大學,那她就拿著他的名額回城,也不算太虧。
她立刻拿著確鑿證據到村委會索要結果。
陸大隊長手拿大茶缸,喝了口水:“村委會已經決定了,之前唱票作廢。”
“啊?這票數擺明對不上,有貓膩你不調查,你把唱票結果作廢?”
“對,作廢。原本唱票是徵求大家的意見,講究的就是一個公平公正,民心所向。但我萬萬沒想到,有些利慾薰心的人,竟公然破壞平衡,四處花錢拉票。”
“這是資本主義腐蝕我們勞動人民的卑鄙做法,之前的唱票全部作廢,這件事即便拿到公社,我也是這個態度。”
“至於人嘛。”陸大隊長沒點名,但著重的看了她一眼,“看在她年紀輕輕地份上,就不處罰了,若有下次,一併追究。”
沈明珠半張著嘴,一口氣頂在喉頭,上不去下不來的,忙活了大半天,非但沒逆轉結果,還給自己討了個記過處分。
更讓她悲從中來的,是手裡這十幾塊錢。
即便她有幾成母親洗腦的成分在,但也是真的喜歡許思安。
人前人後,她為他做了那麼多?
她以為,他們都是彼此放不下的人,無論有多少分歧爭執,都可以原諒對方,重新開始。
但社員退還的這幾塊錢,還是刺痛了她的認知。
或許,他們……誰都回不去了。
有些東西,變了,就是變了。
她不知該去怨誰,怪誰,或許他們都沒有錯,只是時機有些不適合。
她不該顧慮那麼多,該早些答應他,不該試探他,慫恿他……
不,她沒有錯,錯的是薛晴。是她的出現毀了她的一切,是她處心積慮毀掉了她的許思安的關係,她要報復,她要報復。
薛晴站在村委會的屋頂上,看著沈明珠在村裡跑來跑去的四處打聽,心情無比暢快。
她摸出煙盒,倒了一根菸出來,划著火柴點燃,坐在煙囪上。
她長吁一口,吐出一股煙霧,也讓你淺嘗一下,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的滋味。
從此之後,咱們這樑子,在我這兒就算過了。
她釋然了,陸景陽說得對,不要把眼光侷限在失去了什麼,要看看你得到了什麼。
是,起碼她還有他,就不算糟糕。
陸景陽在打掃廠區衛生和幫同事打雜中找到了平衡,每天都活力滿滿,有活兒幹活兒,沒活兒就自己找點活幹,反正閒不著的幹。
臨近過節,廠裡發八月十五的員工福利,他怪羨慕的。沒想到,他也有份,一盒月餅和一袋大米,可給他樂壞了。
都等不及下班和她分享這個好訊息了。
一進村,車龍頭還沒往村小拐,就讓陸德旺給逮回家了。
“好小子,一天想見你一面還得預約是吧?你是沒家了,還是隔外邊另起爐灶了?天天不隔家裡住?你搞什麼鬼?年紀輕輕就想吃牢飯了?”
陸景陽諂媚地將大米上供,月餅偷偷昧下,留給薛晴吃,聽了陸大隊長長篇大論一耳朵嘮叨,才得以脫身。
“你的信。”
陸景陽拆開一看,薛晴約她在知青點見。
嘶~一時很難抉擇,赴約是必然的,就是這盒月餅的去留有些糾結。
留家裡,指不定得被兩侄子翻出來吃了。拎著吧,萬一有知青問起來,他是給還是不給?
不給,太小氣。給吧,晴晴愛吃這個了,捨不得。
陸景陽心一橫,他就受累,跑趟學校,將月餅放她屋裡,再去知青點找她。
他將車子挺好,拿出鑰匙,就見門沒鎖,“嘖”這個丟三落四的糊塗蛋,肯定忘鎖了。
開門,她正坐在桌前刻資料呢。
“你怎麼在這兒?”
這話給薛晴都問懵了,奇怪了,她零七碎八的工作都結束了,不擱家裡待著,應該去哪兒?
“你不是約我去,知青點嗎?你怎麼在家?”
薛晴更迷惑了:“我什麼時候約你了,我怎麼不知道?”
陸景陽拿出信紙,兩人一看,俱是露出了費解的神情?啥情況?
“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