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府誰不知道。”夭夭說:“那之後父母便把我送到舅舅那裡,說三江源是最安寧的。所以我已很多年不在宣城府了,那些鄰里許是我離開之後才搬過來的吧。”
納蘭雪心道:和宣城府迴文相符。
夭夭微微一笑,心想:我這身份絕無疏漏。在宣城府,確實有那麼個人家,有個女兒叫任夭。養到十幾歲,便被父母送到三江源。若是左鄰右舍沒有印象,那純粹是胡扯。納蘭雪這麼講,是懷疑了什麼嗎?
納蘭雪並不懷疑夭夭,她的身份毫無瑕疵。
她只是懷疑徐驕。徐之義的兒子,避居在修羅山下,不但是在冊的國子監學子,一身修為更是到了先天上境。
世上確實有文武雙全的人,才華橫溢,悟性極高。但一人若要達到先天上境,不只是悟性,那份辛苦勤勞,她再清楚不過。所以自古文武兩條路,未有兼而有之者。
武者先天上境付出的汗水,遠比文人登科及第高出數倍不止。
也許,真的有天才。可徐驕那樣子,配不上這兩個字。
所以納蘭雪就想:徐驕的真實身份是什麼?若說他和修羅山沒有關係,那一身修為,鬼都不會相信。可他又確實透過國子監逐年會考,取得秋試資格。即便是三江王,也無法做這個假。
除非,作假之人本就是國子監。那就是明中嶽了。
其實不奇怪,當年的徐之義,豈非是他最得意的徒弟。照看一下徒孫,理所當然。
聯想到莫雨的說法:徐驕滿城的抓捕風靈衛暗探,似乎是明居正的主意。
有些事就怕聯想。就像一個男人,給老婆打電話沒有接,他可能會從車禍開始,最後聯想到綠帽子。悲哀的是,這些往往都是真的。
納蘭雪冷笑:“夭夭姑娘如何嫁的徐驕呢,像你這樣的容貌,還是薛神醫的甥女,出嫁之事,天臨城怎麼沒人知道……”
“嫁人需要很多人知道麼?”夭夭疑惑道:“徐驕說:只要睡在一張床上,就算是嫁了。”
周圍人愣住,連司馬三娘都很意外。就算你是天遺庫瑪,少涉紅塵,可也不該用這個藉口搪塞。
夭夭忽地嫣然一笑:“說起睡在一張床上,貌似左司莫雨大人,也有這樣的想法。來帝都的時候,不是我看的緊,莫雨早爬到徐驕床上去了……”
“胡說!”納蘭雪頓時大怒。
周圍的人嘰嘰喳喳,還有這種花邊呢。
夭夭表現出一點恐懼:“我可沒胡說。不信你回去問莫雨,她身子哪裡沒有被徐驕摸過……”
“閉嘴!”納蘭雪最聽不得這個,她和莫雨一起長大,莫雨是什麼樣的人,她最清楚了。怎容別人汙衊……
納蘭雪縱身一躍,盛怒之下,準備給夭夭一些教訓。一個人影橫裡衝出來,擋在中間。
“納蘭大人,火氣未免太大了些。”李漁竟也在人群中:“男男女女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我們就不要插手了……”
“原來是李世子。”納蘭雪說:“世子誤會了,我是有件事想不通,所以請夭夭姑娘去南衙聊聊。世子突然站出來,難道……”
“我和徐驕是好友。”李漁說:“說不定未來某一天,他會是我妹夫。”
納蘭雪呵呵一笑,指著夭夭說:“那這位呢?”
李漁說:“她和徐驕,雖未行過大禮,但已經是夫妻。朋友之妻,我自然要護。”
“那令妹豈不成了妾?”
李漁冷笑:“做徐驕的妾,好過做海後的兒媳……”
納蘭雪眉頭一皺:“閃開!”一掌推過去,李漁哪是她的對手,揮掌迎擊,被震回到人群中。這還是留了情面,否則一掌就讓李漁起不來。
納蘭雪伸手抓住夭夭肩膀。夭夭裝作恐懼的樣子,側身要逃,半邊衣衫被生生扯下來,露出雪白的半邊肩膀。
夭夭“啊”的驚叫一聲……
徐驕腦海裡響起夭夭的聲音:“還不動手?”
徐驕心裡想:“這個納蘭雪很有問題?”
夭夭的聲音說:“什麼問題?”
這時只聽“刺啦”一聲,另半邊衣服也被扯了下來,整個肩膀露在外面。內裡只剩下一件無袖短衣,只此一點春光,便勝過滿山風景。
徐驕腦海裡響起夭夭冰冷的聲音:“怎還不出手,非看她將我扒光麼?”
徐驕心想:“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女人只會扯女人頭髮,男人才扯女人衣服。她對付你的手段,像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