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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燕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隨後，捱打捱罵，忍饑受餓，人憎狗厭，生病難受，悲傷無助，世界灰暗……

種種不願回憶的過往如走馬燈浮現。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江玉燕才緩過來。

而後，她心底有怒焰噴發，憎恨蔓延，怨憤交織，眼神變得陰冷，讓人不寒而慄，彷彿淬了毒。

蕭白燕看見江玉燕冰冷陰毒的眼神，瞬間被嚇了一跳。

因為這一瞬，她恍惚間覺得眼前站著的不是自己女兒，而是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

“玉燕，你……”她惴惴地喚了江玉燕一聲。

聽到熟悉的呼喚，江玉燕回過神，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把所有負面情緒壓下。

隨即，她睜開雙眼，恢復成平時眼帶笑意的樣子，溫和地看向蕭白燕，輕聲說道：“娘，我沒事。你說的事讓我很意外，所以一時間有些走神。”

話說完，她又道：“你現在告訴我我爹的事，是想讓我趁著這次跟相公出門，和他父女相認吧？”

蕭白燕點點頭，接著把自己對於下一代的想法講了一下。

江玉燕聽完以後一怔，旋即感覺鼻尖發酸，忍不住撲過去把她抱住：“娘~”

其實她剛才對蕭白燕也有一些怨懟，怪她這麼多年瞞著自己。可轉念一想，自己如果早知道親爹的身份，怕是會忍不住去尋找對方，與之父女相認，不為別的，就為擺脫那種苦日子。

但從母親講述的情況看，自己若是真上門，大機率會自取其辱。

到時候，只能是有希望以後又失望，甚至會引來更大的禍患。

她和母親為了謀生，曾在大戶人家當過下人，對其中的陰私事聽過不少。悍妻殺妾並不是什麼稀罕事，更別提她娘連個妾都算不上，她本身更不必說，說得好聽叫“私生女”，難聽的話，別人會直接罵“野種”。

江別鶴的正室連他納妾都不許，可見其性格強勢好妒到了何等地步。

她們要是上門，對方必然容不下，起殺心再正常不過。

而她那所謂的親爹江別鶴……

當初就能狠心拋棄她們的人，過去這麼些年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屆時，她們母女倆必然凶多吉少。

思考到這些，江玉燕對蕭白燕隱瞞的事才怨懟稍減。

而後，她又想到了孟禮。

如果她娘提前告訴她親爹的身份，她怕是遇不到孟禮，也不會有現在的好日子。

至此，江玉燕的怨懟徹底消散不見。

後面聽到蕭白燕的考慮，她不由心生感動。

不管怎麼說，母親都是真心為她好，但……

她選擇拒絕！

和那個狠心自私、從未謀面的爹相比，她更願意相信自家相公孟禮，以及鐵心蘭這個姐姐。

哪怕前者和她有血緣關係。

因此，她毅然道：“娘，我不需要我爹做依靠，現在不需要，以後有了孩子，也不需要。”

“我相信相公，他不是厚此薄彼的人。”

“我也相信心蘭姐姐，她是個心善大度的人。”

“所以，你不必擔心你的外孫或者外孫女以後會因為出身不好受什麼委屈。”

“這……”蕭白燕欲言又止。

見狀，江玉燕眼睛一眯：“娘，你讓我去和我爹相認，應該還有別的原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