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朕攻克陝州,斬卻此賊!”
史朝義聞言大懼。駱悅等人也因兵敗懼誅,力勸史朝義先下手。
史朝義不敢答應,駱悅等人就威脅說要投降唐軍。史朝義思慮再三點頭示諾。
當夜,史思明酒後宿營中,其親信曹善終將軍率狼武者守衛。史朝義派許季常召曹將軍來,說明行事目的,希望他能親自帶領將士們,進入史思明的臥帳內。
曹善終惶恐不能應答。
駱悅將刀壓在他脖子上,“兩條路給你選擇,幹還是不幹?”
曹將軍為了保命,不得不背叛史思明,跪倒在地道:“願聽少帥差遣。”
是日夜,一彎紅月照耀在柳泉驛的窗紙上。
駱悅蔡文景等將領,率領史朝義的三百精壯死士,披甲執刃來到柳泉驛棧。值宿的衛兵頗覺奇怪,因懼怕曹將軍,不敢阻攔,乖乖放行。
夜半時分,史思明因夢驚醒,據床惆悵。他平時特別愛聽妙齡歌姬唱曲,吃飯睡覺都有芸娘等戲子不離左右。
史思明為人殘忍,動輒殺戮,戲子們也都畏懼如虎。見他驚起,芸娘忙問原因,他說:“剛剛夢見河裡的沙洲上,有白鹿涉水而至,就用弓箭射鹿,不料鹿死水乾。”說罷,起身如廁。
史思明剛離臥帳,駱悅帶著周俊等提刀闖入,不由分說劈死數人,逼問史思明所在。膽戰心驚的芸娘忙指茅屋方向。
史思明聽見臥帳外慘叫聲,情知有變,翻牆來到馬廄,騎馬剛出馬槽,被追趕而來的周俊等射中胳膊滾落馬下。
史思明不愧是在死人堆裡滾過來的悍將。他忍痛奪過砍向自己的兵刃,連殺兩名好手,翻身上了馬。
“別讓史思明跑了!”許季常因腿部受傷,躺在屍體旁大呼。
駱悅等人正搜尋史思明,聽到動靜,一齊向馬廄殺來。
蔡文景已經帶兵攔住驛站後門。寒光閃處,史思明的胯下寶馬,脖子中刀,倒地斃命。
史思明爬起來還想逃跑,卻被十幾名死士團團包圍,驚恐問道:“何人造反?”
駱悅提著滴血的千牛刀,大步流星走近,冷笑道:“是你的兒子懷王史朝義起事。”
史朝義心驚肉跳,從客棧內探出腦袋觀看究竟,卻又不敢面對父帥。
“史朝義,你這王八羔子,滾出來!”話聲未落,飛刀投擲過去,死死釘在驛站的門框。
至孝君子史朝義緊急中下令,“勿傷大帥,要留活口。”
駱悅等終於制服史思明,手忙腳亂地將史大帥手腳向後捆牢。
史思明面部貼地,弄得滿臉血土。他狼狽不堪地吐出口中血泥,知道生死只在眨眼之間,換了口氣哀求說:“早間說錯話,致有父子相殘這等禍事。你們別這麼快就殺我,待攻陷長安,再殺不遲。”
史思明連聲乞命,全無往日雄霸兇暴之態。因見親信曹將軍耷拉著腦袋躲在人後,憤而大罵:“這廝誤我!這廝誤我!”
駱悅揮手,兵士把史思明捆個結實,口塞破布,裝在麻袋裡,秘密幽禁在柳泉驛,並派兩百鐵甲日夜看守。
駱悅於是偽造詔書,將史思明親信周摯等統軍將領,招到洛城殺害,隨後禪讓給史朝義繼位。
史思明陰險殘暴,動輒就要人命,他還沒有死。駱悅每晚從噩夢裡驚醒,生怕出現變故。為絕後患,駱悅命人用繩子勒死狼尊史思明,然後才稟報少帥。史朝義並沒有追究先斬後奏之罪。
弒父後,至孝君子史朝義在洛陽即皇帝位,改元顯聖。同時派遣使臣至范陽,秘令散騎常侍張通儒等人,殺掉故太子史朝清。
張通儒到達范陽,拉攏範貴等將領,殺掉太子史朝清,及其母親辛皇后和一干黨羽。
史朝輝得到訊息,又將張通儒包圍在驛館射殺,然後與範貴展開慘烈的巷戰。各派勢力在幽州城內,發生連續火併。短短兩個多月,范陽城慘遭殺身之禍的,多達六千多狼人。
史朝義殺父後,引發系列慘劇,燕國勢力再遭削弱。他終於得到夢寐以求的權柄,可惜狼心渙散,對唐國屢戰屢敗。
中原地區持續的戰亂和苛稅,導致民怨沸騰,怨氣衝擊天道。
寶應元年四月,武宗不堪劫壓,突然病重。墨皇后無子,擔心太子軒轅復功高難制,便暗中支援襄王軒轅興奪權。越王李系也是墨家女婿,跟墨玉樓算是沾親,看到皇后無子,也暗暗勾結,輸送誠意。在皇后眼裡,倘能得到李家支援,便更有勝算了。越王不甘心被皇后與軒轅興利用,打算渾水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