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道:“老七,為兄正愁著該如何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咱們弟兄當真是心有靈犀。”
話音落地,人也到了陸辰眼前。
“五師兄,看來是三師兄給你傳了信吧。”
“我敬佩三哥的膽氣,明知不是你的對手,仍舊欣然前往,換成我,必然是做不來的,你看看,為兄我如今可不像個江湖人了,在這裡置辦了家業,一家老小也有幾十口人,輕易不得離開,只能等我的好師弟自己前來了。”
“三師兄的膽氣,我向來欽服得緊,但他絕不是個莽撞人,此番以命換命的作為,怕是少不得五師兄在背後攪風弄水。”
那人仰天大笑:“知我者師弟也,可惜了,若師弟早日低頭,今日相見,必定是另一番把酒言歡的場面,真是可惜。”
陸辰冷冷道:“小弟低頭低得少嗎,可是諸位師兄依舊咄咄逼人,不願給小弟一條活路。”
“只要師弟把東西交出來,咱們依舊如親兄弟。”陸辰背後花叢影裡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道。
“兩位師兄向來貌合神離,不想為了小弟一人竟然到了一處,這倒是小弟未曾想到的功德。”
黑影自花叢走出來,是個矮胖的矬子,一張磨盤大臉上長了一對綠豆眼,卻是精光四射極為有神,一看便知內力不俗。
“四師兄,你很好。”陸辰最不待見的就是背後這個人,就連他的腳步聲聽來都是教人厭惡的。
“我的好師弟,當年康熙交給師父的東西,你可保不住了,識相的還是乖乖交出來,也不枉費咱們多年師兄弟的情誼。”
陸辰冷哼一聲,回道:“情誼?你們只是聽了廢太子的一面之詞就認定我弒師,認定我帶走了皇帝交給師父的詔書。”
“哦,原來皇帝交給師父的是詔書嗎,我們竟不知道,嘿嘿。”四師兄的笑聲陰陽怪氣。
“不管你拿走的是什麼,都乖乖交出來吧,他雍親王如今風光無限,太子已然起復無望,不過遲早有一天會有人奪回來,這些就不是師弟你操心的了,你現在的處境可不太好啊,我的好師弟,以你五哥我這滿院子的機關,加上三哥的煙羅春雨,還有四哥的毒,說不得今天要委屈你了。”
“怪不得那日對決,自始至終未曾等到三師兄用他的成名絕技‘煙羅春雨’,原來是把吃飯的傢伙留在了這裡,我倒是糊塗了,小弟自問不曾與三師兄結下深仇大恨,就算他有所圖謀,也不至於連自己的命都不管不顧。”
“三哥對你恨之入骨,那是因為他臨走之前聽了我的一句話”
“我告訴他,咱們師父的幼子是被你一掌打死的,你也知道,咱們這位三師兄有點不同尋常的癖好,他對師父的幼子可是疼愛有加的。”
陸辰聽罷,沉默多時,忽的仰天大笑,震得樹影裡一隻飛鳥倉惶亂飛而去,圍著的人已經倒了幾個,在地上不住地打滾,發出痛苦的呻吟。
陸辰的兩個師兄面色凝重起來,老四陰沉沉道:“好本事,想不到師弟中了蠱毒多年,內力卻沒減幾分,比起當年的師父怕也是不遑多讓。”
陸辰並不回答,倒像是自言自語:“樹欲靜而風不止,這樣好的月色,真是辜負了,若能撫琴對飲,真是……”一邊唸叨著,一邊拿起腰間別著的一個長布包裹,抽出一柄簫來。晶瑩閃爍,七絕山的紫骨竹,九節八孔,晶瑩如紫玉,霎是好看,但周圍的人卻並不覺得好看,尤其是他的兩個師兄,他們自然知道,數年前的江湖之上,這柄紫竹玉簫簡直就是催命的符咒,江湖人莫不談之色變。
“師弟果然未曾放下手上的功夫,只不知這蠱毒發作起來,師弟的內力還能剩下幾成?”
話音未落,周圍的人影已經隱沒,只剩下遠近四面牆壁,還有零星幾排竹影,陸辰知道,這兩位師兄一個擅長機關暗器,一個擅使毒術,極不好對付,正想著,果然竹影一陣搖曳,數十飛刀三面夾擊飛射而至,陸辰的身形化作一道灰影轉了一轉,彷彿生了百十隻手,將飛刀一一接下,隨即攤開雙掌,薄如柳葉的飛刀紛紛墜落在地,有的碰在石磚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有一些刀尖朝下,悄然插進了地磚,刀身將月光映得雪白,照在陸辰冷峻的臉上,寒如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