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層圈子的瘋狂並不像底層平民那般來的直爽,逞兇鬥毆類的下乘事件幾乎不會出現,他們的興趣往往都在不為人知的陰暗角落裡上演,熟知上流貴族如何下流的康斯坦丁也不在意見證這個金字塔頂端國家的腐敗不堪,目光遠眺著臺下的一道瘋狂身影,眼角微微跳動道:“貝拉?她身旁的男人是誰?”
美狄亞望了一眼包房外的觀眾席,輕笑道:“奧爾德拉子爵的長子,那位貝拉小姐眾多目標中的一位,您現在還對她感興趣嗎?”
康斯坦丁轉過頭,直視著美狄亞的誘人臉龐,平靜道:“夫人,這是您的誤解,我從未對貝拉小姐有過任何興趣,即使在諾丁聖教院,她也算不上出色。”
曾經化名凱瑟琳的魔女抿嘴輕笑,目光轉向擂臺,一道嶄新身影跨越了欄杆,靠近約瑟芬。
主持人也圍著擂臺轉圈,高聲挑動著現場的氣氛:“女士先生們,這一局的挑戰者巴倫,他來自遙遠的海港城市阿姆蘇特丹,是隻兇猛的小獵狗,他的賠率並不高,只有三倍,但我們知道奇蹟往往發生在出人意料的場合,不知道哪位夫人願意在他身上下注呢?這一場也許出人意料的精彩。”
穿著藍色短裙和紅色高跟鞋的金髮女郎圍著場子走了一圈,手上高舉著一塊木牌,上面寫著挑戰者巴倫,賠率一比三。
“康斯坦丁少爺,這局您打算下注在誰身上?我慷慨提醒您一點,巴倫這傢伙曾經歷過地獄。”場子的女主人夜蝶向康斯坦丁投來一個詭異而迷人地微笑,就像一支帶有荊棘的血色玫瑰。
康斯坦丁面無表情地望向擂臺,那個叫做巴倫的男人身材並不高大,漆黑的長髮和面板,身體散發著經年累月的腥臭和渾濁氣息,乍看之下彷彿竄行在街頭巷尾的野犬,低垂的眼角,看起來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兩顆眼球卻意外的凌厲,目光投射出的視線簡直就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劃過人體表皮,深入骨骼。
他隱隱有種不安,夜蝶說那個男孩經歷過地獄,經歷過地獄的人心裡都住著一個劊子手。
“這傢伙你從哪找來的?”康斯坦丁望著夜蝶的深邃瞳孔,冷聲道。
“打聽訊息的價格很昂貴,您打算支付多少約克金幣來獲取這個情報?”夜蝶伸出手,居高臨下地笑著,十足的市儈商人模樣。
康斯坦丁冷冷瞥了她一眼,拿出一個絲綢縫製的錢袋丟到夜蝶手上,“六十枚約克金幣,夠不夠?”
“足夠。”夜蝶數著錢袋中的金幣,燦燦一笑,“您要的答案,就在巴倫身上,待會他會親自向您展示。”
看著這個和自己前世姊妹一樣市儈和狡詐的女人,康斯坦丁忍住在她身上揮舞皮鞭的衝動,小聲罵了句“你丫的等著”。
金髮女郎舉著牌子,緩慢從擂臺走下,主持人同時敲響銅鈴。
清晰的金屬聲迴響在場內外,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盯著擂臺,新一場比鬥已經拉開了帷幕,巴倫採取了防禦姿態,像塊磚石雕刻的塑像,屹立在中央。
很少有人會在擂臺賽上使用這種手段,況且對方還是個女孩,這未免太過懦弱。
比鬥才開始,場下就響起了叫罵聲,一攻一守的擂臺賽顯然不能滿足這些貴族老爺的慾望,有人甚至在高喊要讓巴倫滾下去。
這些來自貴族城區的人們可不在意手中的錢幣,輸贏永遠不是目的,他們願意來這消費,只是因為這種比賽足夠激情,足夠熱血,金幣在這群瘋狂人的眼裡只是道具,讓比賽變的更加有趣味的道具,那些貴族的老爺夫人們可以為了某件藏品一擲千金,但絕不會在小丑身上多花一分。
他們開始煩躁,紛紛嘲笑巴倫的無能,這裡已經沒有了紳士和貴婦,血肉的碰撞已經將他們變為了渴望得到他人靈魂的行屍。
“嘿!沒膽的臭老鼠,滾下擂臺吧。”
“進攻啊,進攻,你是石頭嗎?為什麼不敢衝上去。”
“我寧願摟著胖女人肥厚的脂肪也不想看一個孬種在臺上搖尾巴。”
“比我想的還要瘋狂些。”康斯坦丁看了一眼周圍,那些人彷彿著了魔,眼裡有一把火熊熊燃燒,那是無節制的慾望在流淌。
“這裡的觀眾有些是身價接近貴族的富商,有些是市政廳的高官,長期的苦悶生活,讓他們渴望看見新鮮東西,一種能釋放心底慾望的東西。”
“那你呢?你想要的又是什麼?”康斯坦丁突然問。
夜蝶一愣,沉默了半會,拿起桌面上的酒一口悶了下去,然後抬頭看著夜幕般漆黑的穹頂,發出輕輕地沉吟:“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