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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罌粟花,妖精

康斯坦丁的父親,威廉·奧古斯都撰寫的《相思蘆葦》中有這麼一種形容女人的說法:漂亮純潔的可以看作一朵白玫瑰,熱烈奔放的則是一朵紅玫瑰,若有身兼兩種神韻的女人多半不是某個失足墜落人間的豔麗天使,而十有八九是條偷食伊甸禁果被罰墮入地獄的撒旦僕從。

所以說,康斯坦丁這位連面都沒見過的父親很早就在書裡提醒過他這個兒子,漂亮的女人不全是胸脯和大腦成反比的花瓶瓷器,也可能是條戴著深厚面具的五彩巨蟒,有毒無毒不好說,起碼不是個尋常意義上的貴族紈絝能夠輕易降服的玩物,尤其是那些看似柔弱的美貌夫人更需要警惕,一旦走眼,公法庭那些個蠢蠢欲動的鬣狗,牧羊犬,就得燒水請你去喝茶了。

康斯坦丁對凱瑟琳這位美貌夫人很有好感一點兒也不假,但遠沒到沉溺的地步,一個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的子爵遺孀能在虎狼環伺的亞琛上流圈子游刃有餘,沒點手段早就被某個眼饞的老牌貴族扔到絲絨大床上褻瀆去了,哪能給他這位奧古斯都家族的小少爺當私人導師。

所以這些日子,他除了在凱瑟琳面前表現出孩子該有的天真爛漫外,也在時刻旁敲側擊這位夫人面具下的真容,結果卻是無疾而終。

說到底,他如今只是個七歲的孩子,即便頂著兩個古老姓氏的顯赫光環,也不敢明擺著逾越紅線,離開聖馬丁修道院後已經遭遇過大小數場刺殺,他可不敢保證,這座城堡古宅裡會不會藏著某個連那位“屠夫”祖父都走眼的殺手刺客。

無論是那位待在奧古斯都家族三十餘年的管家老柯德還是那位初看之下柔弱如一株薔薇的凱瑟琳夫人事實上他都留了個心眼。

上層圈子講究的就是爾虞我詐,三真一假,完完全全把後背交給他人,和作死又有何區別?

波爾多城堡狹隘的陰影裡,幾道迅猛身姿悄然溜進了大廳,一個沒有帝國聖堂騎士,沒有黎明薔薇守護的城堡多半和普通的貴族府邸差別不大,這樣的夜裡,要悄無聲息暗殺一位七歲的小少爺難道不是輕而易舉?

至少,“夜鶯”的首領認為這是一筆風險不大的買賣。

黑暗中,一縷火光肆意綻放。

一個修長的豐滿身影倚靠在階梯上,看似輕巧的雙手擺弄著一把銘刻有古希伯萊符文的黑金匕首,搖曳的火光中,如一朵盛開於地獄的紅蓮,那張顧盼生姿的容顏簡直像是來自天堂的墮落熾天使,引誘著人墜入地獄。

波爾多城堡居然藏著這樣一個奇特的女人?

不可思議!

暗中潛入大廳的殺手們怔住了,一個屹立拜佔亞帝國金字塔頂端的顯赫家族斷然是不會愚蠢到安排一個普通女人來阻擋刺客的,他們紛紛猜想這個美貌女人的真實來歷。

叱!

這道聲音並不悅耳,在這樣寂靜的夜晚更顯得驚心動魄,讓人聯想到金戈鐵馬的戰場。

一席紅色洛可可禮裙的女人,踩著足有三英寸高的小羊皮高跟鞋,轉動手上那柄刻有古希伯萊符文的匕首飛速割斷了一名刺客的頭顱。

她表情癲狂,如同嗜血的惡魔,將那顆尚未閉眼的頭顱丟到人群中,伸出舌頭舔舐著刀刃上的鮮血,妖冶的動人臉龐嬌媚如山巔罌粟。

以“夜鶯”頭領為首的刺客頓時心頭一凜,原本打算一擁而上拿下這個漂亮女人的想法蕩然無存,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們都本能的後退。

在這片大陸上,亡命之徒可以為了一枚響亮的金幣流血流汗,可真要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又有幾個真的不怕死的?

女人踩著那具被割斷頭顱的屍體,眯著眼微笑,用纖細的手指指了指人群中一個高大身影,妖嬈笑道:“下一個就你好了。”

刺客們再次驚懼,紛紛拔出刀刃,這種時候唯有死戰才有可能博得一絲生存下去的機會,逃走,那無疑死路一條,他們可不覺得一個穿著三英寸高跟鞋揮舞匕首的女人會是一隻放任老鼠離開的溫馴白貓。

沒有等到刺客們聯手進攻,鋒利的刀光瞬間劃破了漆黑的夜空,女人那隻纖細靈巧的左手再度提起三顆頭顱,向腳下輕輕一拋,隨地滾落。

顯然,這群蹩腳刺客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對付這個漂亮女人,哪怕所有人一擁而上,結局也無非多幾具屍體,多滾落幾顆頭顱。

領頭的刺客在血泊中倒下,一個年邁的佝僂身軀從陰影裡緩緩走來,略顯渾濁的眼眸瞥了眼擦拭匕首的女人,不滿道:“動靜太大了,不要讓這種瑣事打擾到少爺休息。”

女人白了他一眼,憤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