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卜算一番孫思邈的位置,佈下福澤之後,忘川縣的瘟疫不足為懼,百姓自己就能自愈。
這般情況下,他算得孫思邈還呆在忘川縣,只可能是在等他回去。
崑崙山脈距離忘川縣雖遠,但許安徑直趕過去,用不了多長時間。
距離許安佈下福澤過了二十天,這二十天的時間裡,朝廷也派人過來了,待到了解情況後,援助了一批藥材。
在這期間孫思邈也配出了一副藥方,有了這副藥方,那些身體虧空的百姓,大致都好了起來。
忘川縣這個位於大周邊緣的縣城,終於是恢復了生機。
辰時。
一場雨夜過後,忘川縣變得煥然一新,有農夫扛著鋤頭,走在鄉間泥窪的道路上,前去耕種勞作。
有白髮老叟圍聚在一起,找個納涼處談論近來發生的事,大抵不過是誰家添了新人,誰家又辭了一位老人。
雲卿還是躺在醫館對面的榕樹下,雙手枕在腦後,翹著二郎腿,陽光透過樹葉落在身上,斑斑點點的明暗不一。
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來往的過路人,時不時拿起身邊的葫蘆喝一口酒。
即使昨夜下過一場雨,地面有些溼,但云卿臉上卻是毫不在意,任由溼潤的土地沾溼他的衣服。
“呦,孫大夫,今天怎麼出來了”。
忽然間,雲卿坐起身來,看著對面醫館擺了擺手。
只見對面醫館走出一位,身穿青衫,白髮長鬚,滿臉皺褶的老者,正是一直留在忘川縣的孫思邈。
“坐的久了,今日想出去走走”。
孫思邈看著雲卿笑了笑,左右看了看,隨後踱步朝著雲卿走去,在他的手中,還有一個白色布兜。
這二十天來,他一直都在醫館住著,並非是他想麻煩醫館裡的人,而是實在盛情難卻。
要知道孫思邈可是有藥王之稱,這間醫館本來有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夫,帶著三個徒弟。
得知孫思邈要在忘川縣住一段時間後,五十多歲的大夫帶著三個徒弟,直接抱住他的大腿,求他留在醫館居住。
大周凡俗學醫之人,都繞不開他的名號,四人也是如此,想跟著孫思邈學一些醫術。
而孫思邈也樂意教,在醫館一住就是二十天,這期間不知是孟詵有意,還是張遠有意,孟詵這個衙役,幾乎天天跑來找孫思邈。
所求的也是學醫術,孫思邈也沒說什麼,只要是有人願意學,他就願意教,反正教四個是教,教五個也是教。
“孫大夫,今天帶的什麼吃的?”。
雲卿揉了揉肚子,看著孫思邈手中的白布兜,眼中有期待的神色。
他在這榕樹下躺了二十天,一抬頭就能看見孫思邈住的房間,一回生,二回熟,慢慢的兩人就熟絡起來了。
自從第一天起,一日三餐孫思邈都會給雲卿備上一些。
“今天是肉包子,還有些熱乎,你抓緊吃吧”。
孫思邈來到雲卿身旁,將手中的白布兜開啟,赫然是三個冒著熱氣的包子。
“多謝孫大夫了!”。
雲卿咧嘴笑了笑,先是拿過一個肉包,三口就將包子吃完,肉香四溢,皮薄餡厚,吃完雲卿還吮吸一下手指。
“這包子香啊!”。
雲卿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拿起剩下的兩個肉包,一個自己吃,一個遞給孫思邈。
“孫大夫,你也吃一個!”。
“我就不吃了,你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孫思邈搖了搖頭,雲卿狼吞虎嚥的樣子,他都怕雲卿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手和舌頭給咬了。
“雲卿”。
孫思邈沉思片刻,看著吃包子的雲卿,叫出他的名字。
這二十天以來,他與雲卿交談過不止一次,對於這個乞丐,他心中也是充滿好奇。
交談得知雲卿的名字後,當即有些詫異,沒想到一位乞丐有這麼好聽的名字。
他也問過雲卿為何叫這個名字,誰給他起的,最後得知是雲卿自己給自己起的後,更加詫異了。
卿為官員,視權重人官為浮雲,姓雲命卿,得有云卿之名,可見雲卿心態之豁達。
“嗯?怎麼了孫大夫”。
雲卿嚥下嘴裡的包子,看著忽然叫住他的孫思邈。
“你說人死後,會不會有來世,這一世的記憶會不會消散”。
孫思邈輕嘆一口氣,遙望著遠處的城隍廟,眼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