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午時來臨,張兆麟終於從睡夢中醒來,醒了之後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連忙爬起來快步走出房門。
望著空蕩蕩的青安小居,雖說許安平常白天也不在,但他心中知曉,這次許安已經離去了。
院中的那顆桃樹,雖說模樣與此前並無變化,但他在眼中看來是一片虛無,這次許安離去,將那顆桃樹也帶走了。
“相逢一醉是前緣,晝夜散,飄然何處?”。
張兆麟環顧四周,微風輕撫過白衣,孤身一人顯得有些蕭然,心中五味雜陳,一股心酸入喉來。
眼中神情複雜,好一會輕嘆一口氣,低聲喃喃一句。
“夫子,我們應有再見之日”。
話音落下後,張兆麟搖了搖頭不再多想,轉身回到屋中收拾自己的行囊,待到行囊收拾完之後,張兆麟離開了一趟青安小居。
許安要走了,他也要走了,整個秋涯鎮的百姓還不知道這件事。
秋涯鎮並不算大,生活節奏很慢,訊息多為口口相傳,去到鎮上百姓經常圍聚閒談的地方,訊息還是很容易傳起來的。
半個時辰後,許安走了的訊息傳遍了整個秋涯鎮,剛開始人們不是很相信,畢竟許安年歲這麼大,還能去哪裡?
可當張兆麟說出他也要走的時候,人們恍恍惚惚這才相信,許安真的又走了,而且張兆麟也要走了
怪不得兩個月前,鎮上的學塾新來了一位教書夫子,原來張兆麟也早就計劃好要走了。
“許夫子本就不是凡人,怎可能在這秋涯鎮待著”。
許安走了的訊息後傳開後,唯有醫館的封大夫輕嘆一口氣,知曉這其中的緣由。
三年前的那一晚,他可是歷歷在目,原本都已經沒了呼吸的秀賢,硬生生被許安救回來了。
救回秀賢之後,醫館還來了一位乞丐,說事情並未結束,隨後許安讓他去醫館二樓待著,緊接著半夜更傳來厲鬼尖吼。
他的兩個徒弟直接嚇暈過去,他也險些嚇暈過去。
那一夜過後,雖然許安並未說什麼,但他知曉許安並非是普通的凡俗教書夫子。
這件事他從未與人說過,畢竟這是許安的秘密。
“興許那教書的張夫子,也不是凡人了”。
封大夫心中如是想到,張兆麟與許安關係最近,甚至住在青安小居三年,許安這次回來,定然有什麼不尋常的事發生。
仙凡有別,難得許安能在秋涯鎮住下幾十年。
張兆麟去鎮上,除了告知許安與他要走的訊息,還在鎮上買了一匹馬,此去行路不知多遠,唯有駿馬代足。
三年來,張兆麟在鎮上的名聲很不錯,得知張兆麟要走後,鎮上的百姓賣給張兆麟一匹不錯的馬。
鎮上也有許多人甚是不捨張兆麟離去,可張兆麟執意要走,總不能強行將其留下,只能於秋涯鎮外送行。
待到黃昏時分,秋涯鎮外的羊腸小道上,有一位白衣男子騎著駿馬行路。
日斜西頭,夕陽染紅半邊天,回過頭去望一望,所處的位置恰好能瞧見秋涯鎮全貌。
“怪不得夫子喜歡悄無聲息的走,這般離別真是讓人受不了”。
張兆麟低聲喃喃一句,給他送行的人可是不在少數,百般挽留與囑咐,還有人送些吃的,讓他在路上吃。
“夫子,大義不是公正之士的代名詞,是落字無悔的信念!”。
說話間,張兆麟眼神滿是堅毅的神色,緊了緊身上穿的衣服。
“啪啪啪”。
隨著幾道聲音傳出,張兆麟揮動手中的馬鞭,駿馬開始賓士在羊腸小道上,天黑前他要去尋找一處住處。
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
黃昏的斜陽映照出張兆麟的影子,將其拉的很遠很遠,一襲白衣,持鞭縱馬行天涯。
這次離開要去哪裡,張兆麟並不知曉,具體要做些什麼,張兆麟也並不是很清楚。
但就像許安對他說的那樣,先上路,要做什麼事情,要去哪裡,要走多遠,路上在想。
若是一直想自己要去哪裡,要做什麼,那便會一直困在原地。
就像是漁夫出船前,並不知魚在哪裡,但他們還是選擇了出發。
秋涯鎮不過是一處平凡的小鎮,卻出了許多不平凡的人。
幾十年細數下來,出了不少舉人,進士,更是出了第一位三元及第的狀元,鶴修雲。
二十年後又出了一位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