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什麼死?就不能說點吉利話?難不成你不想去喝將軍的喜酒了?!”。
“哈哈哈,想肯定是想,但也要先活下去再說”。
四百白馬義從,看著昏過去的鶴修雲,三三兩兩交談著,他們每個人心中,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鶴修雲的武技有多強,他們都明白,生怕打暈鶴修雲的事情不成。
“鶴大人,看來你的師長,也不想你參與這最後一戰……”。
無名低聲呢喃,他摸了摸鶴修雲的口袋,把調兵的軍令拿了出來,看著一萬將士大喝一聲。
“鶴將軍日夜操勞,此時已然累倒,自現在開始,所有人聽我調令!可有異議?”。
“鶴將軍累倒了?那就讓鶴將軍好好休息一下吧”。
“無名大哥可是鶴將軍的心腹,聽無名大哥的,我沒意見”。
“大家都沒意見,我肯定也沒意見”。
一萬將士,紛紛從地上站起身來,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他們看著昏迷過去的鶴修雲,同樣是露出一抹由衷的笑。
他們只是士兵,不知道友軍在哪裡,不知道敵人在哪裡,但是他們明白,接下來他們要面對什麼。
匈奴軍隊,至少還有十萬兵馬!
為了活下去,匈奴絕對會拼命突圍。
他們這一萬人想要攔下十萬人,近乎不可能!
唯有死戰!
一萬士兵的遺書都寫好了,他們將遺書塞進胸口,若是自己死了,希望友軍能幫他們把遺書送回去就行。
這一封遺書,可代表他們的死並未白死!
一個時辰過去了。
山丘上的烽火還在熊熊燃燒,所有的木柴都被放了進去,滾滾濃煙沖天而起。
穹頂的烏雲越發厚重,一層堆著一層,如同堆疊起來的宣紙,潑上了濃重的墨汁,充滿了壓抑的氣息。
烏雲下方,是橫在路上的一萬將士,他們死守著這條路的入口,每個人都神情嚴肅,一言不發,氣氛很是低沉壓抑。
這裡面最小的不過十七歲,臉龐經歷過戰爭的洗禮,早已褪去了稚嫩。
除去鶴修雲,年歲最大的是無名,近五十歲的年紀,雖還是一頭黑髮,但髮絲間,暗藏幾絲斑白,眼角充滿了歲月的風霜。
烏雲之上,有上百位修士相視而立,關乎對弈之約勝負的最後一戰,兩方道行最高,實力最強的修士齊至。
“凡人亦有高尚的品格”,雲卿赤腳位於虛空,低聲呢喃一句,眼中神情意味難明。
雲州修士來了二十餘位,這二十餘位,有二十位修士,此前都不理凡俗之事,對於凡人不甚瞭解。
可親眼目睹這大漠一戰,心中對於凡俗之人,赫然升起一股敬意。
特別是這一萬將士,明知前方死路一條,卻依舊義無反顧。
雲州的仙門名士,看著最前方那道白衫身影,他們參與許安的算計,本是看在許安放出的條件而來。
可現在,他們竟發自肺腑,想要為這些凡俗之人打抱不平。
烏雲上,眾修士皆默不做聲,雲卿也沒有心思諷刺清劍真仙四人了,所有人都看著那一萬將士。
那一萬將士,不知敵人,友軍在何方。
但他們這些修士位於天上,看的一清二楚。
匈奴,終究是過來了。
……
“所有人注意!只要還有一人活著,絕不能放匈奴過去!!”,無名脖子上青筋暴起,高聲大喝。
此聲如同悶雷般雄厚有力,清晰的落入一萬將士的耳朵裡。
“戰至我們最後一滴血,此戰,誓死方休!!”。
在其一旁,有位白馬義從的百夫長咬牙怒喝,聲音好似喉嚨嘶吼,此人握緊自己手中的長槍,紅纓似血紅,眼中肅殺之氣瀰漫。
“誓死方休!”。
一萬將士,各自握緊武器,眼神如同嗜血的野獸,緊盯著前方。
那裡,匈奴大軍終於到來,隨著視線中的匈奴大軍越來越多,沒有一位大周士兵害怕,眼神反而越發瘋狂。
“十萬……,猜對了”。
無名低聲呢喃一句,姿態悠閒的眺望遠方,他右手按在刀柄上,左手摘下腰間的水壺,晃了晃,不由得神情一滯。
開啟水壺,無名揚起頭,倒了倒水壺,卻倒不出一滴酒水,神情不由得有些懊惱。
“可惜了,若是能再喝一口酒就好了,最好是汴京府的綠蟻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