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一咬牙,決定硬著頭皮裝下去,眼神微張,深邃的眼睛如同清修千年的仙人,發出蒼老而低沉的聲音。
“仙路漫漫,吾之所學甚淺,前輩一詞不敢當,有何問題開口便是”。
將這話說完後,許安可謂是腸子都悔青了,好好的提桃樹幹嘛,酒這東西誤人不淺。
此時的周元卻是激動難掩,沒曾想自己出一趟遠門,竟然遇到了仙人指路的機會。
“前輩,晚輩修行至今八百載,可百年前到了一處瓶頸,儘管每日刻苦修行,但百年來毫無寸進,不知是何處生了問題?”。
周元彎腰拱手說著,儘管許安一再自謙,但仍是稱呼其前輩。
“百年修行毫無寸進”。
許安隨意看了眼周元,實則心中如同大海浪潮般波濤洶湧,眼前這人看似為中年男子,實則年齡大他十倍有餘。
“沒錯,百年修行毫無寸進,不知前輩可否為晚輩指條明路”。
周元目光火熱的看著許安,隨後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太過突兀,連忙再次說道。
“晚輩名為周元,來自蓬萊島九靈宗,前輩可願指點一二?若前輩指點一二,晚輩來日定以厚禮為報!”。
周元的態度擺的非常低,對於自己修行的問題,他可謂是十分重視,問過許多前輩高人,但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出來。
原本他自己都放棄了,雲遊四方,遇見友人又與其鬥法一番,沒曾想在此地遇見一位隱世高人。
但當他問完之後,卻見許安眉頭微皺,一副困擾沉思的模樣,只以為又是如同先前那般無功而返。
為此周元不由得嘆了口氣,想起了一位仙道高人和他說的話,修行之事在自己,到了周元這個境界,旁人難以指出明路。
可下一刻,許安卻開口了。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你說你百年來日夜苦修,毫無寸進,可知這就是問題所在?”。
此前許安擺出一副思考的模樣,可不是為了想什麼周元的修行之路,而是心中盤算,該如何把話說的含糊不清,糊弄過去。
他哪裡懂什麼修行,說完這句後,許安把眼睛眯成一條縫,看似在神遊太虛,實則是因為太緊張了,怕露出弊端。
但周元聽到這句話後,頓時愣在原地如遭雷劈,眉頭緊皺,嘴裡一直唸叨著’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一旁的贏嵐也是怔在原地,苦思冥想悟其中道理,理不清,但只覺得意味深長。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兩人一句話也沒說,一直皺著眉頭。
周元皺眉期間,秋涯鎮狂風更盛,一道道驚雷劃過天際。
許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露餡了,但只得一直保持著這個表情,心中像是有貓抓一樣,十分煎熬,走也不是,站在這裡也不是。
“哈哈哈!!!”。
忽然間,周元眉頭伸展,張開雙臂仰天大笑三聲,天地間狂風驚雷戛然而止,其身上傳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
這一笑聲傳出雖有喜悅之意,但周元身上令人心悸的氣息傳出,令許安心頭一陣狂跳,不知是氣急而笑還是什麼,完全不敢開口。
但下一刻卻見周元退開一步,鄭重地行個了弟子禮!
“平日裡百年不得存進,今日能逢前輩,實屬晚輩三生幸事!多謝前輩明言,晚輩受教了!”。
旁邊的贏嵐扶著額頭,在一旁止不住的嘆息,嘴裡念念叨叨的嘟囔著錯過了,錯過了。
許安咂了咂嘴,心中完全搞不懂怎麼回事,他就是說別讓周元一直閉門苦修,練武的都知道不能一個勁練下去。
他隨便說兩句,這周元就悟了?不過眼下正是個機會,周元頓了頓,直接背過身去,輕聲道。
“呵呵,這道理即使我不說,你之後也會自行悟出來,我不過提前道出罷了,算不得什麼,無需對我行弟子禮”。
儘管許安如此模樣,但周元完全不在意,心中反而是覺得,這才是真正的高人!與那些宗門所謂的高人完全不一樣。
他之前遇見的所謂高人,哪個不是人前顯聖,恨不得把我是仙道高人貼在腦門子上,生怕別人認不出他。
可許安看似如同凡俗老人一般,但細看之下,氣度不凡,冥冥中有天道眷顧,簡直是功參造化學究天人。
“有前輩一言,當我百年苦修!晚輩今日遇見前輩,實乃三生幸事,受此一言之恩,前輩當得弟子禮”。
說到這裡,周元看著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