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從軍中破出,四蹄奔過,掠過無數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攔住。雖有萬軍,兵馬全部避著那白袍而行,不敢交鋒。而白袍之後的山隘,更是無人能過。
“斯!”一聲戰馬的嘶鳴讓顧楠側過了眼去。
赤紅色的戰馬身如焰色,蹄聲悶響。背上騎著一個握著方天戟的人,黑甲反射著微光,該是精鐵鍛造的鎧甲,頭頂的雁翎冠本該神采不凡,可惜其中一根雁翎斷去了一半,也不知是如何斷的。
呂布的雙目赤紅,充斥著血色,想是氣血上湧,就連面板都帶著赤色。左手扯著馬韁,右手的方天戟橫端。衝近了顧楠的身前,喝道。
“那白袍將,來!”
他是還不知道顧楠的名字。
白袍將?
呂布的稱呼讓顧楠愣了一下,她也記不清是多久沒有人這樣叫她了。
就在她愣神的一瞬呂布已經衝到了她的身前。
雙腿扣住了馬腹,兩手將方天戟握住,一股氣旋在兩人之間憑空升起,卷得衣袍一揚。
雖不知一個女子哪來的那種力氣,但是這兩次交手呂布也明白對方的氣力是遠比他大的,他可不想再被擊下馬去。
要和對方交手,不能與之角力,當將她的氣力卸開才有比敵的可能。
呂布本就是天生神力之人,與人爭鬥都是以氣力壓制,要將別人力氣卸開的打法,他還真未有怎麼用過,不過這不代表他不會。
“哧!”
畫戟從穿過,聲音刺耳,如同是將空氣撕開的聲音。
在旁人眼中看來極快的一戟,卻還沒有刺到對面那人的衣角,就被一柄無格的黑劍擋了下來。
“茲。”方天戟與劍刃之間交錯而過,擦過一片火花,一閃即逝。
借身下馬力衝勁的一戟就被這麼輕鬆的擋了下來,從畫戟上傳來的巨力很難讓人相信是出現在眼前這個看起來像是一個弱不禁風的人手中。
(或許在呂布看來身高八尺的腱肉大漢是在正常身材。)
兩人駕著馬擦身而過,還未等呂布回過馬來,身後就已經傳來了風聲。
對方的馭馬之術也是驚人,怎能回馬這般快的。
呂布沒有去看就能感覺的到那長矛刺向他的背心,方天戟向後繞去,擋在了長矛之前。
兩刃相觸,方天戟一震,險些從手中脫手出去。手中一緊,將方天戟按住,呂布斜過戟身。
長矛的矛鋒從斜過的戟身上偏開,順著呂布的臉側擦過,卻沒有刺中。
矛上的力道是被卸開了,顧楠的眼中露出了一份驚訝,長矛收回。
而呂布也趁機轉過馬來,喘了一口氣,牽開方才那一下要了他不少的內息。強笑著看向顧楠:“力道雖大,不知巧用,枉費而已。”
“是嗎?”顧楠的眼色一正,收起無格,將長矛收橫在腰間,兩手握在中間,忽的笑了一下問道。
“你可知一句話?。”
說著,將長矛當做棍子一般的揮動,帶起了一陣強風:“叫做。”
呂布一個出神,不知是因為那句話,還是因為那沾著血的臉上的一笑。
不過等他回過神來,那長矛已經轉過了一圈,揮打到了他對的身側。
“一力降十會。”
只來得及將自己的方天畫戟豎在身側,長矛抽在了畫戟上,沒有一點卸力的機會。
畫戟貼在了臉上,將他的臉也擠成了一團。眨了一下眼睛,隨後就沒有了什麼知覺。
“砰!”呂布的身子就像是一團破布似的被長矛抽飛了出去,撞在了一顆樹上昏了過去。
順帶著那赤馬也哀鳴了一聲摔在地上,帶起一片塵土。
“陷殺此人!”李儒看著呂布落馬,向著身側下令。
這人變數太大,絕不能留。
軍陣整合,將其中的人團團圍住。
沒數清軍陣是第幾次被衝開,只知道那黑馬上的白袍已經幾乎全變成了赤色,黑色的甲冑上也添上了幾道傷口。
縱使顧楠在如何,也不可能真將這萬軍當做無物。
“嗤,嗤,嗤。”黑馬的蹄聲沉重,鼻中穿著粗氣,終歸只是尋常的戰馬,到此時已經是極限了。
顧楠提著手中的無格,而長矛早已經因為折斷被扔去了。
身前又是一片軍陣湧了上來,顧楠握著清冷的劍柄,有些麻木。
“駕!”再一次催動了戰馬,向著軍陣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