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琛輕輕嘆了一口氣,端起粗糙的茶碗,輕輕抿了一口茶水。
表情沉痛又凝重,將自己母親的所作所為一一說了出來。
先是把他們娶秦淺,不過是為了貪圖秦家給的豐厚嫁妝,以及秦家日後心疼女兒會給與女兒的補貼。
又說出了秦淺進門就被婆婆毆打的事情,以及之後的百般刁難,甚至不惜給秦淺下蒙汗藥想要制服她。
聽得秦母一把摟住女兒,哇地一聲捂著嘴巴哭了出來。
心肝肉地喊著,哭著,去檢查秦淺身上的傷口。
兩個哥哥氣得摩拳擦掌,滿屋子轉悠,想要去暴揍那個老太婆!
秦父更是罕見地掏出了煙桿子,雙手因為壓抑著憤怒的情緒,變得顫顫巍巍,好半天才點燃。
從前,秦父抽菸很兇,秦母心疼丈夫,鬧了好幾次讓他戒菸。
為了自己身體健康,為了家庭夫妻和睦,秦父乖乖聽話戒菸了。
但是今天他又拿出了煙桿子,秦母卻並沒有阻攔。
可見,秦父秦母現在已經在暴怒的邊緣了!
秦父深吸了一口煙,沉聲說:“你是因為淺淺,要跟你母親決裂?你捨得?”
他說這話,明顯是把他們母子看做了一丘之貉,對傅聞琛也是十分不滿的。
畢竟在普通人眼裡,母子連心,母親再錯那也是親孃。
媳婦再如何親近,終究隔著一層。
哪有男人會為了自己女人,完全跟親孃離心?
傅聞琛說:“是,但不完全是,還有我母親對我做的事情,對我孩子做的事,種種事情加在一起,我無法忍耐。”
“哼。”秦父冷笑了一聲,“虎毒不食子,她到底是你母親,難不成還能要你性命?”
傅聞琛沒有急著證明什麼,而是將王花貝做下的種種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下毒害他不能趕考,在他療傷的藥裡動手腳,害他感染髮燒瀕死。
將他的兒女打得頭破血流,又把朝廷給他的撫卹金搶走,準備留給二兒子。
賣傅家大姐兒給兒子娶媳婦,明知道那夫家是火坑一樣的人家,還逼著大姐嫁過去!
可憐的大姐傅言靜,在婆家被公婆打罵不休,被小叔子小姑子輪番磋磨。
丈夫將她生下的女兒活活掐死,月子期間逼迫她同房,導致大姐險些出血而死。
生下兒子不出五天,又被逼著去冰冷的河裡摸魚,洗衣服,下地幹活……
她被磋磨得快要死了,跑回來向王花貝求救。
王花貝門都沒讓她進去,只是冷冷地甩下一句話:既然嫁了人,你就是人家的人,磋磨你又怎樣?
就算是要了你的命,娘也沒辦法,你就認了吧,別再回來哭天搶地的,像是我給你委屈一樣,真是晦氣。
砰!!
秦父猛地一拍桌子,憤怒大吼:“夠了,別說了!”
秦母氣得跳起來,已然哭成了淚人!
“這是什麼娘?這也算是人嗎?虎毒尚不食子,咋能這樣對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哎呦喂……氣得我心肝疼,不行,不行……”
秦母一邊叫罵著,一邊捂著自己的心口。
蠟黃的臉上泛起一絲不正常的紅,眼睛一翻就要暈倒。
二哥離得近,趕緊跑過來扶住她。
“娘,您快別生氣了,您這些天身體本來就不好,哎呀……娘,您掐我幹啥?”
二哥繼承了孃的心直口快,沒想那麼多,直接該說啥就說啥了。
結果被秦母狠狠捏了一把胳膊上的肉。
但他還是沒想起來,之前娘告訴他不要把家裡的事情告訴給秦淺。
免得給她添堵。
這丫頭雖然腦子不好使,但確實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
要是知道家裡出了事,肯定會著急上火的。
她如今新婚燕爾,夫妻關係看起來也還不錯,不應該讓她操太多的心。
秦父比二兒子的腦容量大些,立刻岔開話題。
“如此看來,你那個母親確實是不地道,所以,你們因此分家出來單過的?”
傅聞琛說,“是,我們目前住在祖宅裡,只是房屋破舊,我腿腳也不算方便。
還是想請您二老和兩位舅哥幫忙,請人修繕一番。
小婿這次回來帶了一些銀兩,算作是給淺淺的聘禮,不算多,已經交給淺淺了,由她一手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