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門被開啟了,江硯一身淺灰色的短袖,腰間束著一個粉藍色圍裙,手中的鍋鏟還沒有放下,明明頂著一張清俊硬朗的臉,但是江硯現在渾身上下在沈易的眼中都透著人間煙火氣,聞著鍋鏟上的香氣,他覺得眼前這人的頭上都閃亮著“行走的廚神”幾個閃閃發光的大金字。
江硯耐心地微微挑眉示意,沈易立刻出聲:
“啊,這是隔壁胖姐讓我給你的香菜,說是,自家園子裡的好吃,我都給你洗乾淨了。”
說完就將洗的乾乾淨淨,摘了根,還掛著水珠青翠欲滴的香菜雙手奉上,那動作虔誠極了。
江硯接了過去,微微勾唇:
“是很新鮮,真是謝謝胖姐了,正好做了排骨,一會兒給她端點兒過去。”
沈易手指摳著手心,腳沒動彈,但是又實在說不出能不能給我也來一口的話,倒是江硯拿著香菜轉了身,又回頭瞟了沒動地方的沈易一眼,漆黑的眼眸中閃動著極為淺淡又促狹的笑意:
“想蹭飯?”
沈易掙扎了一下還是沒出息地點點頭,還是補充了一句:
“我可以交伙食費的。”
他不白吃。
江硯輕勾的唇角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不用,刷碗就行。”
沈易眼睛頓時一亮:
“成交。”
江硯側了一步讓出了門口的位置:
“進來吧,一會兒飯就好。”
沈易保證,這是他近一個月以來聽過的最動聽的一句話,江硯肯和他搭夥,就意味著他不是蹭一頓兩頓,他這是有長期飯票了?當下腳就邁過了門檻。
規規矩矩地坐在了客廳的沙發裡,不由得微微抬頭打量了一下這屋子,格局和他的房間相似,都是一進屋是一個小小的方廳,右邊是臥室和衛生間,左邊是廚房,並不大,不過比起自己那被子都沒疊,垃圾還在紙簍裡的房間,江硯這屋子實在是整潔的過分了。
廚房裡的炒菜聲傳來,沈易有點兒坐不住,他本來就蹭吃,現在和大爺一樣在屋裡坐等是不是不太好?這麼想著他到了廚房門口:
“那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剝蒜,剝蔥,洗菜我都可以的。”
這村子裡的廚房自然是沒有空調的,廚房本就更熱些,江硯t恤的後背溼了一片,貼在勁瘦的背上,他轉過頭指了指案板,上面都是已經備好的蒜瓣,蔥姜,花椒,擺放整齊的如同有強迫症一樣:
“不用,備好了,這裡熱,你進屋去等。”
沈易不好意思,看到邊上有兩個洗好的土豆主動開口:
“是要做土豆嗎?”
“嗯,做個熗拌土豆絲可以吧?”
“可以可以,有啥吃啥,我幫你削皮吧?”
“那好吧,廚房有些熱。”
“沒關係。”
沈易用土豆撓子快速削皮,最後洗乾淨排著順序放在了案板上,就見江硯拿過土豆改刀切絲,動作乾淨利落,絲毫不停頓,切出來的土豆絲粗細均勻,一看就是有功底的,沈易不由得讚歎:
“你這刀工可真好,對了,還沒問過你是做什麼職業的。”
這人不會真是廚子吧?
切絲的人動作有輕微片刻的停頓,低著的頭沒有抬起來,輕扯唇角出聲:
“殯儀館入殮的。”
啊?沈易僵了一下,半信半疑,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人是這個職業,這和廚師也差太遠了吧?切菜的人微微一側頭:
“你呢?”
沈易摸了摸鼻子:
“我?我在醫院打零工,往太平間運屍的,這麼說起來咱倆還挺有緣分的。”
他也沒算撒謊,他確實在醫院工作,也確實往太平間送過屍體,這人若是沒撒謊,那說不準那些拉去火葬場火化的人中還真有江硯負責最後入殮的呢,這可不是有緣分嗎?
江硯的表情掩在了微垂的劉海中,只是看著唇邊的弧度,似乎是短促地笑了一下,排骨出鍋,沈易出聲:
“菜好了,我來端,我來端。”
沈易捧著一大湯碗的排骨,整個人的臉上都是幸福的神色,江硯又盛出了一盤子,套上了食用透明袋:
“你去給胖姐送一盤吧,我拌個冷盤。”
“好。”
沈易端著盤子到了隔壁,這香氣不光他抵擋不住,小胖子也擋不住,寫作業的眼睛都要看直了,胖姐連連道謝:
“哎呦,怎麼這麼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