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房裡,少女在姐姐的房間裡,看她指揮著丫鬟佈置房間。
尤二姐見桌上一個天青色的花瓶,拿起來端詳了下,目光透過窗欞看到庭院裡有一棵臘梅,還有天竺果,笑著跟尤三姐說:“等會兒收拾好了之後,我們一起到院子裡剪一枝臘梅回來養在瓶子裡,一定很好看。”
尤三娘靠著窗欞往外看,臘梅含苞待放。
少女有些心不在焉,說道:“那你要先看好了要剪哪枝,別看上了哪枝夠不著的,到時候我還得爬上去剪。”
尤二孃笑看了妹妹一眼,沒搭理她。
尤三孃的目光從窗外的臘梅上收回來,見姐姐心情頗好地佈置房間,有些納悶,“姐姐,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尤二姐怔住,“什麼感覺?”
尤三姐:“母親帶我們到京都投奔姐姐,可姐姐眼下也是自顧不暇,我們不過是她的累贅。”
尤二姐將手中的花瓶放下,笑著說道:“可我們到哪兒,不都是一樣嗎?和母親一起到京都來,還能看看京都的繁華。”
可是看過繁華之後呢?
尤三姐抿了抿紅唇,她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身為女子,就必須要找個好婆家才能活得下去。
“二姐姐,你是不是很想嫁人?”
“不嫁人,難道還想出家嗎?”尤二姐回頭看了一眼妹妹,笑著說道:“我今年就要及笄了,姐姐說得對,我若是再不說親,可能會找不到合適的人家。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人倫大事。”
在尤二姐的念頭裡,嫁人不是想不想的問題。
婚嫁之事,沒有想不想,是她到了這個年齡便應該去做的事情。
尤三姐卻嘆息一聲,“可若不能找到良人,嫁了跟出家也沒什麼區別。”
兩個少女到京都已經住了幾個月,寧國府辦喪事,親朋往來,熱鬧非凡。她也算是見過權貴人家的排場,也在寧國府裡頭聽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事情。
她從前以為大姐姐嫁到寧國府,得了誥命夫人,是嫁得很好的。
誰知寧國府裡頭藏汙納垢,好在如今賈珍和賈蓉都死了,否則還不知道以後大姐姐還要遭什麼樣的罪。
尤三娘感覺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該要怎麼辦?
因為離開寧國府離開京都,她也不知道該要在何處容身,也不知道該要怎樣才能養活自己、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尤二姐看著靠在窗欞上的妹妹,笑道:“想那麼多做什麼?姐姐說了,讓我們先幫著陸姑姑繡好雙壽圖,以後的事情等明年開春之後再說。”
船到橋頭自然直,明年開春,說不定又是另一番光景。
尤三姐還是鬱鬱寡歡的模樣。
尤二姐不由得走到妹妹跟前,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清亮動人的眼眸帶笑看著尤三姐,“妹妹,姐姐說林姑姑溫柔善良,她既然有心抬舉我們,便不會害我們。雙壽圖對林姑姑來說很重要,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們若是幫著陸姑姑將繡圖做好了,我們日後有什麼想求林姑姑的,也好開口。你以後若是能待在林姑姑身邊,便是不嫁人,也沒人敢說什麼。”
姐妹倆早就聽說了,林如海很快要回京任職吏部尚書,她們即便不懂朝堂上的事情,也知道吏部尚書是一個很有實權的官,跟賈珍賈璉那種繼承爵位的虛職不同。
可是賈珍賈璉他們僅是一個虛職,已經那麼有排場了。
尤二姐無法想象當吏部尚書,又是鐘鳴鼎食之家出身的林如海,該是怎樣的排場。
賈灩照顧林如海的一對女兒,不僅深得林如海的寵愛,也深得榮國府老祖宗賈母和當家人賈政的信任,寧、榮兩府如今不知多少人想要巴結她。
便是不說賈灩,就是她身邊的幾個大丫鬟,走出去了都比賈氏一族年輕些的主子們有面子得多。
尤二姐生性嫻靜,也自知自己長得好看,她所想的不多,就是按照姐姐所說的那樣,幫著將雙壽圖繡好,若是雙壽圖能驚豔了賈母,那麼她和妹妹也算是小出風頭,對她們日後說親的事情是有好處的。
尤二姐自知自己耽誤不起,再耽誤兩年,她可能是真的說不上合適的人家。
至於妹妹,尤二姐心想妹妹還是有些孩子心性,等過兩年變沉穩了,也會想明白很多事情。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隨意安撫妹妹的一番話,讓尤三姐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留在林姑姑身邊?”
尤三姐瞪圓了眼睛,這倒是一個好法子,可怎樣才能留在賈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