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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灩看了她一眼,又跟卜氏說道:“媽先回去歇息。”

卜氏有些擔心地拉住賈灩的手,“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賈灩笑著拍了拍卜氏的手背,安撫說道:“不會,您還信不過我嗎?”

說著,示意兩個婆子扶卜氏回屋。

卜氏進了屋。

賈灩吩咐四合院的人不得將剛才的事情說出去之後,跟金哥說道:“走吧。”

金哥:???

建蘭見狀,笑著說:“傻站著做什麼呢?我們太太讓你跟上,趕緊的。”

金哥聞言,大喜過望,連忙跟著賈灩上了馬車。

金哥上了馬車,跟賈灩說道:“父親不顧我的意願,要退紀守備家的定禮。若是退了定禮之後,他定是要將我嫁給李衙內。李衙內仗勢欺人,又厚顏無恥,若父親將我嫁給他,我寧願死。”

提到李衙內,少女咬牙切齒,神色倔強。

賈灩靠著身後的引枕,有些心不在焉。

賈府是國公之後,如今還有賈母這個國公夫人坐鎮,自然十分顯赫,想要巴結的人也很多。賈府想要福氣源遠流長,平日除了跟京城裡的達官貴人結交,也會交往一些卿客。除了京城的人脈,京城外的人脈也是要維持的。

榮國府到如今,已經經歷了幾代人。從前賈母和賈代善當家時,長袖善舞,樂善好施,名聲十分好。只是如今到了賈赦和賈政這一代,賈政還好,賈赦在世時早就把父輩的教誨忘光了,就賈政和賈璉收拾他的遺物書信時,就發現了他勾結外官謀利的信件。

這些在錦繡叢中長大的權貴子弟從來沒有吃過苦,不知今日家族的名聲來之不易。

收人錢財,給人方便的事情,賈府這些年輕的主子們肯定沒少做,所以水月庵的師太才想著為張財主到賈府去找門路。

此時聽到金哥說如果她要嫁給李衙內,寧願死的話,側首看向她,說道:“你才多大,動輒就說死。”

停了停,她又問:“你心悅紀家公子?”

“我早與紀家公子定親,認定了這輩子是他的人。若是父親退了紀家的定禮,再將我許給李衙內,外人如何看待我?他們不會說李衙內仗勢欺人,強娶民女,只會說我行為不檢,有了未婚夫還一心攀龍附鳳。與其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還不如死了清靜。”

這些話勾起了少女的無限委屈,她又紅了眼睛。

賈灩讓錦葵遞了手絹給金哥。

金哥接過錦葵的手絹,跟賈灩說:“林姑姑,我父親說只要紀守備願意退定禮,他便是散盡身家也願意。可我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他覺得只要攀上了李衙內,眼下便是千金散盡,以後也會加倍地還回來。林姑姑,您能幫我叫縣裡的衙門判我父親不能退回定禮嗎?”

張財主見財眼開,李衙內仗著權勢欺男霸女,長安前守備一怒之下將想退定禮的張財主告到衙門,於情於理,紀守備都不會輸了這場官司。

“我叫縣裡的衙門判你父親不能退回定禮?”

賈灩輕聲重複金哥的話,神色冷淡地說道:“你以為衙門是什麼地方?該怎麼判,如何判,皆有明文律法規定,誰敢隨意干涉律法公正?”

金哥頓時啞然。

賈灩側首看她,笑道:“你也不必想太多,於情於理,紀家都是佔理的一方。長安府府太爺再有權勢,他的小舅子欺男霸女也是不爭的事實,長安縣的縣令遲遲不願判定此案,便是不想開罪長安府的府太爺。”

賈灩說的這些事情,金哥都不太懂。

她只聽說父親託人上京找了從前善才庵的師太找門路,一定要讓紀家退了定禮,心急如焚。苦苦哀求父親改變主意,父親卻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不懂事。

她無計可施,只好在身邊侍女的掩護下偷偷離開了家。

好在長安縣離京都不遠,她跟著從商的馬車半天便到了京都。

她本想去水月庵向師太求助,可想到若是師太答應了父親的請託,那麼見了她,得知她的來意之後,豈不是要找人將她綁起來送回家?那麼一來,她辛苦離家豈不是白費功夫?

正在水月庵外頭徘徊之際,便見到了出來採買生活用品的小尼姑智慧。

她急忙拉著智慧,哭著說求妹妹幫我。

小智慧被她嚇了一跳,聽明她的來意之後,倒是十分同情。智慧給她出了個主意,讓她去離新月庵暫住,因為新月庵的師太和新月庵的師太關係不太好,平時沒什麼往來,她在新月庵暫住不會被師太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