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要去哪兒?我送大師一程。”
這時,竹青出來,在林如海耳旁小聲說了幾句話。
林如海高深莫測地看了癩頭和尚一眼。
癩頭和尚向他微微一笑,手裡撥弄著佛珠,“上天有好生之德,善哉善哉。”
林如海看了癩頭和尚兩眼,有些不放心。
但剛才竹青跟他說了,賈灩得知癩頭和尚路過家門口,特地請他進去一見。
賈灩還讓竹青傳話,說是請他放心,她跟兩個玉兒誰也不會跟著癩頭和尚走,只是她這一病大半個月,藥石無用,癩頭和尚自稱方外之人,或許讓他進府車軲轆地念幾輪佛經,便管用了。
賈灩都這麼說了,林如海得給她面子。
他也知道賈灩並非胡鬧之人。
想了想,吩咐本是要跟他出門松月,“你今日留在府裡。”
松月一怔。
林如海又說:“帶大師去見太太,可看好了,若是太太和兩個小主子出了差池,我先拿你是問。”
松月神色一凜,“是。”
林如海看向癩頭和尚。
癩頭和尚向他行了個禮。
林如海默了默,還了半禮。
禮數到了,但也沒忘記撂下狠話,“希望大師今日別再說那些有的沒的,內人近日生病,有時難免會胡思亂想,若大師再挑唆她遁入空門、常伴青燈,即便是冒犯神佛,我也會去將大師修行的寺廟移為平地。”
男人清俊的面容帶笑,聲音宛若春風化雨,然而說出來的話卻透著狠勁。
癩頭和尚十分好脾氣,“林施主放心,貧僧只渡有緣之人。尊夫人與令嬡與佛無緣自是不會強求。此番前來,不過受人之託,為尊夫人免除病魔纏身之苦罷了。”
……
…………
那天癩頭和尚在府裡跟賈灩說了什麼,林如海無從得知。
賈灩跟他說,那癩頭和尚只是對著她唧唧呱呱地念了一會兒經,然後化了一杯符水讓她喝下去,就走了。
說來也奇,癩頭和尚來過府裡之後,賈灩的病情明顯好轉。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即便賈灩的身體見好,等到賈政派來的船到揚州時,賈灩的身體也還沒養好。
林如海並不想讓賈灩在身體虛弱的情況下舟車勞頓,於是又拖了一個月,才讓賈灩帶著兩個玉兒上京。
臨走前,林如海跟賈灩在明雪堂的正房裡說話。
“此行有賈先生和行簡陪同張羅,倒是讓我放心不少。松月與你一同去京都,我們在京都的宅子雖然有人看守,想要住人,還得收拾修葺。”
林如海歪在靠窗的羅漢榻上,跟賈灩交代一些她上京之後要做的事情。
“我已讓二兄請府裡的清客重新設計佈局,等你到了京都,就能看到圖紙。你看了喜歡固然好,若是有不喜歡的,儘管指出。”
說起來,林府在京都的老宅也有好些年沒住,從前林如海任職蘭臺寺大夫的時候,家中只得他和賈敏夫妻二人,上無高堂,膝下又沒有孩子,當時府中佈局,都是以他和賈敏的喜好為主。
如今賈敏已逝,賈灩是林家主母,又有兩個玉兒,府裡的樓臺亭閣和花園需要收拾,還要新蓋花廳和書房,讓兩個玉兒有地方會友讀書。
這些事情本該是林如海上京之後再料理的,但賈灩說她到了京都,除了陪老太太和兩個玉兒,也沒旁的事情。
再說,那既然一家人住的地方,再勞累,她也樂在其中。何況她如今能做的事情,不過是定下圖紙,管管賬目支出,這些都不是什麼體力活。
林如海見她興致勃勃的模樣,也就隨她去了。
賈灩站在窗前,聽著林如海的話,問道:“只要我和兩個玉兒喜歡就好了嗎?老爺呢?”
林如海微微一笑,伸出手臂,將賈灩拉到身旁坐下,“這些小事,你們喜歡就好。”
雖然知道林如海在哄她,但賈灩覺得十分受用。
她見四下無人,乾脆整個人窩進林如海的懷裡,“要蓋房子這樣的事情,都叫小事。在老爺心裡,什麼才叫大事?”
溫香如玉在懷,林如海微微眯了眼,半是認真地說道:“大概是普天之下,老有所依,幼有所養,我的家人一輩子平安喜樂。”
人活在世上,心中都曾有夢想。
賈灩記得自己小時候希望能當一個文學家,後來又想當一個考古學家……林林總總,有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