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前面有漢軍攔路?”
張寶的第一意識是,有人出賣了自己。
可是會是誰呢?
張寶來不及思考,因為此時是危急存亡的時刻,容不得他猶豫。於是他只能向隊伍下達緊急命令。
“快,快讓中軍改道,朝東南方向的清淵縣方向走。讓右軍上前,就地結陣,阻擋漢軍攻勢。”
右軍得令之後,立刻開始向中軍前面移動,朝著前面漢軍的“伏兵”衝了上去。
隨即,張寶又問那親兵隊長:“我三弟呢?我三弟人呢?我三弟人去哪了?”
“實在不知啊!若說前軍戰敗了,也該有潰兵回來啊!可前面沒有一個前軍的潰兵跑回來,莫非已經全軍覆沒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張寶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已經涼了半截。他知道,在這戰場上,生死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的三弟可能已經中了埋伏陣亡了。
由此,更是讓他堅定了有內鬼的想法。
可是,這內鬼是誰呢?
張寶實在來不及多想了,他現在必須扛住漢軍的攻勢,同時儘快找一塊地方佈置陣地,才能保住自己僅剩的這一點家底。
想到這裡,張寶催促親兵快走,將帥旗高高舉起,引著大軍朝東南方改道而行。
見到帥旗移動,前面本就已經無心戀戰的黃巾軍一窩蜂的朝著帥旗的方向敗退而去,一秒鐘都不想再待在這個鬼地方了。
這地方太嚇人了。根本不知道殺人的是什麼,卻只見到人成片成片的死去,而且個個死相慘烈,沒有一個囫圇的。換誰,誰不害怕?
就在黃巾軍大隊開始移動的時候,突然間後隊又騷亂了起來。
“又怎麼回事?”
聽到後面傳來的喊殺聲,張寶又是心中一驚,趕緊問身邊的親兵。
這親兵們也是心裡苦,他們又不是千里眼、順風耳,哪裡知道這麼多事情,只能硬著頭皮再去打探。
結果去了不多時,親兵們便又回來稟報。
“將軍,後面有漢軍騎兵突襲,後隊已經亂了。”
聽到這個噩耗,張寶趕忙喝令道:“快,快讓左軍去救。必須攔住漢軍!要是攔不住,咱們都得死!”
於是,左軍也只能原地停下,後隊變作前隊,調頭朝後軍的方向趕了過去。
張寶心裡急得很,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對他特別的不友好。似乎冥冥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在針對自己。
明明自己是太平道的大方,是太平道的主要領導者,本該有神明庇護的啊!可現在為什麼沒有人保佑自己?沒有神明來幫助自己?
這時候,本該有隕石落下,砸死這幫狗漢軍的啊!可為什麼沒有?
然後,並沒有一個神明來回應他。
有的只是不斷向帥旗聚攏的潰兵,還有四面響起的慘叫聲和後隊傳來的廝殺聲。
此時,龍狼騎們正舉著兵器,從後面攆著黃巾軍的後隊到處亂跑。
他們三五成群,遠了用弓箭射擊,近了便用長槊戳刺,把幾千黃巾軍的後軍殺得鬼哭狼嚎,狼奔豕突,恨不得自己能長出八條腿來。
就在後軍被打得崩潰之際,黃巾軍的左軍迎面趕了過來,遠遠的便聚成了陣勢,打算將突襲後隊的漢軍攔住。
在讓過了潰散的後隊之後,黃巾軍的左軍嚴陣以待,將軍中的大小盾牌都聚集到了前面,以便迎擊騎兵的衝擊。
和漢軍大小也打了不少仗了,黃巾軍的將領們自以為很瞭解漢軍騎兵的打法,無非就是遠遠的用弩射上一輪,然後舉著長戟衝上去廝殺。
若是以往的漢軍,遇到密集的步兵陣,衝上一次便能被攔住。然後這些沒了速度的騎兵就沒了危險,只要後面的步兵靠上去,這些騎兵就是騎在馬上的活靶子。
可是,這次他們遇到的卻不是以往的那些漢軍的騎兵。
在管平和幾名近衛的指揮下,龍狼騎快速的匯聚成了長蛇陣,根本沒有去衝擊黃巾軍的步兵陣,而是從他們的左側不遠處掠過。
龍狼騎們在大約三十多米的地方一邊騎馬奔過,一邊朝著黃巾軍的陣中放箭射擊。
眨眼之間,數千人組成的步兵陣便被射倒了一片,左側的隊形都亂套了。
領隊的渠帥趕忙下令變換陣型,去堵隊伍左翼的窟窿。
可龍狼騎根本不和他們糾纏,繼續攆著潰散的後軍逃兵向南追去,直插張寶所在的中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