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奉城不大,刑場距離縣衙也不遠,對方騎兵反應過來,很快就能趕過來。」
「將木柴放在案牘庫,火藥也都拆開倒出來,給他們來個大的!」
「七尺,你摘大堂的匾額做什麼?浪費時間!」
身為女子,卻做儒生打扮的術士林月白大聲指揮,小隊的社員們忙碌著,從柴房中將木柴丶稻草等易燃物取出,堆在縣衙重要的房間。
還有人抱著菜籽油,灑在地上,將布條丟在上頭,確保火勢起來,可以燒成一片廢墟。
少年寇七尺在縣衙大堂上,將「明鏡高懸」的牌匾摘了下來,抱著跳下來,得意道:
「這玩意好引火。」
林月白微微皺眉,道:
「我們是為了對抗偽帝,又非土匪山賊,此行殺這些吏員已是不算妥當,何以要損這牌匾?」
一名社員不甚在意道:「反正都是偽帝的走狗,有什麼關係?」
另外一人道:「就是,林姑娘你拎得清,可那幫朝廷的鷹犬,那個趙都安可不這樣想。」
「對敵人手軟,就是對自己人殘忍。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林月白聽著周圍人渾不在意的話語,柳眉豎起,有些不悅。
今日的行動,已經超出了她的道德準則,按她所認為,冤有頭債有主,對付偽帝與狗官自然不必客氣,但肆意妄為,卻是不妥。
尤其她聽說,今日太傅還安排了人去燒燬糧倉,甚至去開啟縣衙牢房,釋放所有囚犯……以製造混亂,牽制朝廷的兵馬。
林月白覺得很不對勁,燒糧倉損的偽帝,還是百姓?姑且不好說。
但釋放囚犯,絕對不是正義之士該做的,那些牢獄中的惡人,一旦放出,豈非又要為禍?
但礙於太傅的名望,林月白心中雖有意見,但也只能用「成大事必要的犧牲」來安慰自己。
「好了,就這樣吧,快些點火,等火燒起來,我們立即撤離。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林月白道。
眾人麻利地點燃火把,準備在不同的地方點火。
卻無人察覺,青鳥無聲無息,來到了將牌匾丟在屋簷下的寇七尺身側,她眼神一冷,突然暴起,匕首瞬間刺入寇七尺腰肋,令其受傷。
而後將少年擋在身前,匕首死死抵住他的脖頸,冷聲道:
「立即停手!誰敢點火,我立即殺了他!」
「七尺!」
「青鳥?!你要做什麼?!」
眾人大驚,林月白更是面色一下變了,下意識去抓腰間布袋中的法器。
「林姑娘!我勸你不要亂動,你也不想你弟弟死在這裡吧?」青鳥冷漠警告。
「姐——」少年痛的齜牙咧嘴,想要掙脫,卻因負傷使不上力氣。
林月白急了,大聲呵斥其餘人停下點火動作,她瞪大眼睛:「青鳥……你難道……」
青鳥環視眾人,冷笑道:
「沒錯,我早已投靠趙大人,奉命阻攔你等行禍端,林姑娘,你人不錯,我勸你看好其餘人,若有任何人膽敢點火,焚燒縣衙,我不介意拉著你弟弟的陪葬。」
「為什麼……」林月白難以置信:「是那個趙都安威脅你?抓住了你的把柄?」
青鳥眼神一斂,平靜道:
「我一開始的確是被他脅迫,但從我回到匡扶社後,見到了莊孝成這條虛偽老狗的嘴臉,以及社中許多披著匡扶社及的皮,實則包藏禍心的野心家的面目後,便已真心實意想幫趙大人做事了。
呵呵,你們口口聲聲說趙大人是小人,是惡人,是大奸臣,但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起碼我看到的,趙大人雖不算好人,但比起匡扶社裡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強出太多。」
林月白愕然,其餘人呆滯後,紛紛怒罵。
更有人眼神一狠,當即就作勢將火把丟出去,儼然是不在意寇七尺安危,幸好被林月白用術法阻攔。
「你們做什麼?七尺還在她手裡!」林月白憤怒道。
一名社員冷漠道:
「做大事,如何會沒有人犧牲?林姑娘,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麼?」
其餘人附和。
林月白愣住了,她難以置信看著這群以往以為志同道合的同伴,彷彿真正認識了他們。
這時候,縣衙外頭有馬蹄聲漸漸逼近,眾人臉色一變,其中好幾個人發狠,同時將火把投擲出去。
林月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