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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楔子

楔子

且說第二世的燕臨,在謝危和姜雪寧成親之後,離開了京城,自此鎮守北境,甚少回京。隔了幾年,燕牧病逝,燕臨心中更加悲愴,但覺天地茫茫,踽踽獨行。

一日北風呼嘯,燕臨帶兵巡邊。

校尉勸道:“這也不用侯爺您親自去,不知怎地,今兒才九月,風雪卻這般大。”

燕臨笑道:“胡天八月即飛雪,你沒聽過嗎?”說著打馬而去,一隊人馬緊跟其後。偏也不巧,竟碰上北胡南下打草谷。

家軍的精銳遇到北胡的主力,這一戰打得天昏地暗、日月變色,怎奈雙方人馬懸殊,縱使燕臨死戰,也漸漸寡不敵眾。

增援未至,人困馬乏,傷亡眾多。

燕臨朝身邊的一個年輕親衛喝到:“你且去迎接增援,今日風雪交加,只怕他們迷了路!”

親衛不願,他是燕臨族弟燕航,亦是出身將門,年紀雖小,但心高氣傲且忠心不二,怎肯棄主帥而逃生。

“還不快去!”燕臨厲聲道。

這些年,燕臨與眾將士同鍋而食、同帳而寢,若是上陣殺敵,必然身先士卒,因而深孚眾望。

不過他治軍極嚴,便是燕臨族弟,也不敢違令,只能領命而去。等他攜大軍趕來,燕臨已力戰而亡,享年二十六歲。

且說燕臨從馬上栽下,整個人已成了個血葫蘆,思緒也開始模糊。當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處帳中。

雖然裹著傷口,但整個人只蓋著一層薄棉布,空氣中悶熱潮溼,又帶著一股汗味和藥味混合的氣息,讓一直身處北疆的燕臨很不習慣。

“水~~~”他的聲音沙啞,很快進來一個親衛,一身短打,膚色黝黑。燕臨定睛一看,正是燕航。

他這是養了多久的傷,一向被戲稱為“白麵郎君”的燕航居然曬成這個樣子?燕臨正疑惑。

這時又有人走了進來。

燕臨驚得雙目圓睜:“父親?您還活著?”

燕牧眸光一閃,揮手將燕航遣退。父子倆一對賬,方知世間竟有如此奇事。

他們雖穿越而來,但燕牧來的那個世界,他中了賊人埋伏,死於非命。

燕臨來的那個世界,他和謝危剷除了亂臣賊子,薛家伏誅,他們為勇毅侯府平了反。後來燕牧病死,燕臨戰死,這才來到了這個世界。

燕牧嘆道:“佛經上說,一沙一世界,又說恆河沙數,想來我們所處的不過是大千世界中的一世界罷了。”

燕臨點頭,回想起姜雪寧的一些話語,原來她確實曾經歷過另一個世界,現在輪到他了。

燕臨問道:“那除了我與父親,還有旁人也過來了?那燕航……”

燕牧道:“現今只有我們父子二人,遇上這等奇事。燕航其實並非我燕氏族人,因他長得像我們那一世的燕航,我便收養了他,也取名叫燕航。”

燕牧又與他說了這個世界的一些事。

“當朝國姓‘水’,我等是南安郡王麾下,如今身在南疆,與南黎作戰,這裡層巒疊嶂,溼熱多雨,水澤瘴氣密佈。南蠻悍勇,又善水仗,不易應付。你中了毒箭,好不容易治了過來,權且休養一番……”

燕臨想多聽一些,無奈又困又累,精神不濟,隨軍郎中也囑咐他好生休息,不得大意。於是又躺了下來。

夢中,他也接受了這一世關於燕臨的諸多資訊。

譬如,他們父子姓名未變,但勇毅侯府並不如他來的那個世界裡那般不可一世。他父親乃三等侯,而他只不過二等輕車都尉。

兩年前,南安郡王親自帶兵迎戰南黎新君,不想折戟沉沙,屍首都被扣在南黎水寨。朝廷被迫冊封南黎,又降郡主安撫。如今不過兩年光景,南黎降而復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