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走,再把她送回後院,方又走了。
雪雁看著他的背影,朝前面指了指,黛玉點了點頭,知燕臨必是找燕航興師問罪去了,不免有些擔心,恐他們兄弟傷了和氣。
燕臨腳下生風,一路往前院而去。前院兩處房舍,一處側面有一口老井,引井水而出,匯入小潭,是燕臨從前住的“江流有聲”。
另一處前有假山,題著“山高月小”的字,正是燕航的居所。此刻他房裡還沒有點燈,他自己歪在窗邊的榻上,拿著一本前朝《平戎三策》的扎子看得正入神。
七月天還有些暑熱,“山高月小”的門窗都開著。燕臨走了進去,燕航竟沒聽到,直到燕臨踏入內室,燕航才發現,連忙起身迎接。
燕臨道:“怎麼不點燈?別熬壞了眼睛!”
燕航憨笑:“哦,這不是借點天光麼?!”
燕臨睨了他一眼,道:“侯府少你這點燈油錢?懶就直說!”
燕航笑道:“是是是,大哥怎麼來了?”說著給燕臨倒茶。
燕臨說:“這些日子,我忙著官衙的事務,也沒顧得上你。你天策衛遴選的事準備得怎麼樣了?”
燕航道:“若只說比武,我自信必不會輸給他們。又怕像從前的武試,要考較策略,故而近來也看看書。”
燕臨點點頭,見燕航如此用功,便不像來時那麼生氣了,說道:“若有不懂的,可以去請教何先生。”
“好!”燕航高興地應道。
燕臨見他渾然不知的模樣,只覺得他傻,又升起了擔心,心想:他一個大男人,粗枝大葉的,也沒有嬤嬤教導他,所以才不注意這些禮節。
燕臨抿了一口茶,問:“張媽媽的兒子雙壽到你這邊聽差,你用得如何?若是不好,你不要礙於情面不敢說,只管回我。”
燕航笑了:“都是嫂子想著我,還給我配什麼小廝,我本就有護衛了,現在還有小廝,真成少爺了!”
燕臨把茶杯重重放下,道:“你本就是少爺!父親親口認的,名字也上了族譜,可是有人風言風語了,又或是讓你受了什麼氣?”
燕航唬了一跳,道:“沒有的事。我就隨口一說罷了,大哥,這是怎麼了?”
燕臨也不兜圈子了,直視燕航,問道:“聽說你收了沁姐兒的東西?”
燕航立馬應道:“是啊!”他一看燕臨神色,有些慌,連忙說:“不是。那個……”此時,他倒有些明白燕臨為什麼會找他了。
燕臨怒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男子漢大丈夫,敢做不敢認?”
燕航急得一口氣說完:“沁姐兒上次在廟裡求了一個百勝符送我,我便收了。旁的,什麼都沒收過!當然……她也沒給過。”
燕臨心中舒了一口氣,不過還沒放過他,繼續盤問道:“那百勝符不過一張紙,她是直接給你的?”
燕航撓撓頭,此刻覺察出不對來,硬著頭皮道:“不是,放在荷包裡的,請她的小丫頭給的。”說著,赧然低下頭。
燕臨哼了一聲,道:“那外人見了,就是你收了她的荷包,誰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她若想送你百勝符,當著父親的面拿出來,眾人作證,難道不好嗎?非得讓丫頭私下給你,你就沒覺得不妥?”
燕航紅著臉,道:“現在知道了。”天色又暗,他人又黑,倒也沒看出什麼來。
燕臨看著他,又逼問道:“那你呢,你對她可有什麼想頭?”
燕航驚訝抬頭,愣了片刻,才慌道:“沒有的事!沁姐兒不是咱妹妹嘛?我要是存了那個心思,我還是人嗎?!”
燕臨放下心來,道:“既是妹妹,就當注意分寸。說來她到底不姓燕,你們都不小了,兄妹相處也當謹慎!”
燕航冷汗都流下來了,連忙應了。燕臨見他聽進去了,便起身要走,燕航急忙送他。
燕航這會子回過味來了,才知道沁姐兒對他有意,心中也說不出個滋味。若是旁的姑娘喜歡他,哪怕他無意,心裡也不免美滋滋的。現在知道是沁姐兒,便有些後怕。
他突然問道:“哥,要是我也喜歡她……”
燕臨刷地回頭,愕然地盯著燕航,心道:不是吧,別不是我這麼逼問,倒讓這個傻小子情竇初開了吧?!
燕航連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譬如,譬如……”
燕臨掂量了一番,道:“你不會找到冷家,讓他們把人接走,再把人嫁進來麼?”
燕航聽了,恍然大悟:“還是大哥有辦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