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人選

且說沁姐兒的笄禮辦完，黛玉自覺了了一件大事，與蔣嬤嬤笑道：“憑著咱家的氣象，就算是她身份尷尬，也不至於找不到，只別太過挑剔就行。”

蔣嬤嬤點頭應道：“少奶奶說的是。橫豎有羅姨娘做主，少奶奶也不用太操心。”

這話說了才不到一天，燕牧就將燕臨和黛玉叫了去，說道：“如今沁姐兒的笄禮辦完，也可以考慮說人家了。新婦讓官媒上門吧！”

燕臨奇道：“何須那麼急？冷家妹妹不過十五呢！”

黛玉聽罷，心中一跳，抬頭見燕牧面無表情，遂和燕臨說道：“這也是心疼妹妹的意思。如今京裡幾位皇子和宗室都在挑人，萬一弄左了，成了王府妾室，處處矮人一頭，豈不是叫咱們擔心？”

燕牧看了黛玉一眼，誇道：“還是媳婦心思細膩！咱家絕沒有攀龍附鳳的心思，不拘文武，有個差使就好，不至於餓著了她。”

燕臨微微有些詫異，從前燕牧與他說的是“官職低一些也無妨”，如今說的卻是就是“有個差使就好”。他還要再問，黛玉拉了拉他的衣袖。

燕臨便應了聲是，和黛玉走了。

一路上，黛玉一聲不發，心中猜測，不知是不是沁姐兒的心思讓燕牧覺察了，所以他才要立馬把沁姐兒嫁出去。

一到樂歌居，燕臨讓丫頭們都下去，然後就迫不及待地問黛玉：“這裡頭有什麼緣故？可是出了什麼事？我看父親有些生氣呢！”

黛玉一來不知燕航和沁姐兒之間是不是兩廂情願，二來燕航與燕臨頗為親厚，她在這中間插什麼嘴呢，又一想，燕航若是有這想頭，定然會來找燕臨商量。

於是黛玉便說道：“我也不知，莫不是外頭有人說了什麼？如今太上皇的兩個幼子要成婚，忠順王世子也到了年紀，還有南安郡公呢？！沒道理光給北靜王續絃啊！”

燕臨見黛玉一掰手指頭就說了這麼多，笑了起來，道：“竟有那麼多！”他微一沉吟，道：“旁人便罷了，南安王府裡若開口，我們家確實不好拒絕。”

黛玉見燕臨這麼說，便問：“那咱們還是原先的打算，從你的同僚中尋一門合適的親事。官媒那裡，也讓她們打聽打聽。”

燕臨自己才二十一，就要做這些婆婆媽媽的事，很覺不耐。好在笄禮那一日，燕臨同僚的夫人們也來了。

所謂“笄禮”，便是昭告吾家有女初長成，自有人會上心。

這不，劉思遠的夫人周氏就上門了，她二十七八，頗為健談，為人又熱心，是劉思遠的賢內助。

劉思遠又是燕臨下屬，周氏並不因為黛玉年輕就輕視她，又見她出身清貴、知書達理，對黛玉又添了一層敬意。

兩人談了幾句，都覺得對方很是親切。周氏更是直截了當，說道：“今日來，是為了府上冷姑娘的婚事。我舅家有一表弟黃維堅，因我舅舅和大表哥相繼去世，家中有些艱難，他襲了錦衣軍的小旗一職，勤勤懇懇做了七年，如今已是總旗，手頭有些積蓄，這才有娶親的念頭。他人是極好的，只有一點，如今二十三了，就怕你們嫌棄……”

黛玉一聽，差了八歲，就有些猶豫，嘴上應道：“外頭二十三歲娶親的，比比皆是，他又是自己攢的傢俬，著實不易。這事我須與羅姨娘商議。”

周氏見黛玉這麼說，心中更是歡喜，道：“夫人不嫌我唐突就好。說來，我那舅媽也是極明事理的，不難相處，不像有的婆婆，做了寡婦連性子都變了，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表弟如今是家裡的頂樑柱，一切都是他能做主的。”

黛玉見周氏說得如此直白，笑了起來，道：“嫂子真是聰明人，前頭那些倒還罷了，說的婆婆這一條，那真是說到人心縫裡去了。”

一旁的蔣嬤嬤等人也笑了起來，道：“誰不想找個慈愛的婆婆呢？！男人在外面做事，有時候找婆婆比找男人還重要呢！可是那些個媒婆，動不動把男人誇得天花亂墜，也不提婆婆如何，到底不如奶奶這般敞亮，讓人信服。”

周氏也放聲笑道：“我那表弟，也在錦衣軍當差，燕大人只需去問問，就知道我說的真不真。不是我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我那表弟就是隻這一宗不好，年紀略大些，但也知道疼人！”

黛玉點頭，覺得周氏介紹得這個不錯，確實拿得出手。不過只一個人選，倒顯得沁姐兒非他不可了，故也沒有馬上答應下來。

等周氏走了，又有官媒來說了兩個人。頭一個說的是西寧縣公次子，想收一個良家妾。他正室娘子病得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