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管用了,你瞧著二妹妹那事,原來他收了人錢,事情不但沒有辦成,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自己‘女婿’都坑,還有誰上門來孝敬咱?!”
平兒想了想,勸道:“奶奶,這樣的事到底少做為好,誰家指著這個營生呢?讓聖上知道了,豈不怪罪咱們?!就算要賣官,這錢也應該收到聖上的兜裡,咱們截了胡,算怎麼回事?!如今大老爺不幹這事,倒還安穩些,畢竟娘娘不在了,咱們踏實做人,別想著這些貪贓枉法的買賣!家裡儉省些,也活得下去。那些個錢,就是到了手裡,也不敢用的。”
鳳姐原是個膽大包天的主兒,這些話本不入耳,可是細想一下,也是老成之言,她緩緩點了點頭,算是聽進去了。
主僕兩個說著悄悄話,一會兒豐兒進來回話,說道:“大奶奶看了,瞧著應是滿意的,可她卻還說定不下來,要我拿著圖,再給寶二奶奶瞧瞧。我又去了寶二奶奶那裡,她魂不守舍的,也不知怎麼了。我只能把圖給她,回頭再去問問。”
原來榮國府二房打算搬到大觀園裡,如今要做一些整修,將前院和後院隔開來。賈政不愛管這事,便讓李紈做主,偏李紈又是個謹慎的人,想著寶釵是個有主意的,必要聽聽她的意思才能點頭。
這事兒就又拖了下來。
鳳姐道:“既如此,就等等。她不急,我急什麼?”
平兒聽了這話,覺得有些奇怪,提醒鳳姐道:“寶二奶奶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麼了,沉默寡言的,都不像她了。若說是為了薛家大爺,她不早知道了麼?!難道她以為,還能把人撈出來不成?!”
鳳姐一琢磨,也甚是奇怪。往常隨便一件事,寶釵也能說出三五條道道來。可這回老祖宗仙逝這麼大的事,她是一句話都不曾多說,成日裡神思恍惚的。
“莫不是寶玉出了什麼事?”鳳姐問道。
平兒回道:“這倒沒有,寶二爺如今懂事了,每天認真讀書,旁的事一概不理。就是收了麝月做房裡人,也沒有當回事。您瞧那麝月,都是跟在寶二奶奶身邊的。”
聽了這話,鳳姐嘆息道:“寶玉但凡早一點懂事,也不至於讓林妹妹另嫁他人。他若有了功名,哪怕只是中個秀才,那在家裡說話的分量都不一般了。屆時他向二老爺求討探花郎的閨女,二老爺豈有不應的?!可惜二太太比這個兒子厲害得多,一面應付老祖宗,一面尋到了機會讓娘娘賜婚,一錘定音。”
平兒笑道:“這都是老黃曆了。正是二太太這麼一下子,才讓寶二爺清醒過來。否則整日裡混在女孩子堆裡,總也長不大。”
鳳姐不信,道:“人又不能真的脫胎換骨,怎麼會一下子變了個人似的。”她越想,越覺得這寶玉和寶釵二人都有古怪。
可如今,榮國府裡分了家,他二人有正經嫂子李紈,她這個隔房的嫂子插什麼嘴呢?故而也沒再多想。
那寶釵家裡確實出了大事,只因當日黛玉一問,寶釵心中大急,賈母五七過後,急匆匆回薛家找薛姨媽,問出了一件至關緊要的事。
1此處引用了原著描寫可卿葬禮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