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腦門上,道:“隨我進宮去!”
這個時辰,皇帝都快歇下了,聽說蔡光仁和燕臨有要事稟報,又重新披了衣服來見他們。皇帝一身常服,還小小打了個哈欠。
蔡廣仁惱怒地瞪了燕臨一眼,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燕臨也跪在地上,嘴巴緊抿,神色堅定。
皇帝聽罷,氣得砸了一個茶盞,問燕臨:“蔡大人說的可是真的?”
齊家軍舊部控告原薊州總兵和京營節度使誘殺有功將士。
整整七百人,那可都是當年齊先勇麾下最能戰善戰之輩啊!就這麼不明不白死了,天下人怎麼看他這個皇帝?!當年上皇雷霆手段,處置義忠親王和敦親王,但齊少保毫髮無傷,就是不想寒了有功將士的心吶!
燕臨拱手道:“聖上,蔡大人所說,句句是臣親身經歷。臣本想著進京之後,詢問相關人等,拿了口供,再向聖上稟報,不想官道上遭人追殺,簡直駭人聽聞,故而想向蔡大人請求調派人手……”
這會兒他可不說指揮同知的位置如何如何了,說的都是自己不得已而為之,似乎對涉案之人都不甚瞭解。
蔡廣仁暗罵:你個小滑頭,剛才你可不是這麼對我說的!
皇帝又問:“你見到齊先勇後人了?”
燕臨道:“正是!若不是齊二公子偷偷還了我們兵器和馬匹,只怕我們還逃不出滕州!我看他有很多話要講,但當時都不便說。”
皇帝在臨敬殿來回踱步,最後讓蔡廣仁和燕臨先回去,又叫了忠順王和都察院的右都御史來。
燕臨回到忠毅侯府,不及歇息,趕著來看泰阿,此番泰阿受了重傷,郎中還在連夜為他處理傷口。
燕航也在一旁看著,見到大哥,連忙迎了上來,左看看,右看看,確信他無事才放下心來。
兄弟兩個這廂說話,黛玉呆在湖州老家,表面裝得無事發生,其實心中擔心不已。而燕家人也都覺出味來。
燕臨如今在錦衣軍當差,他做的事不能大聲嚷嚷,所以大家夥兒心照不宣而已,妯娌也陪著黛玉說說笑笑,寬慰她的愁緒,當然也不乏自己的小心思。
譬如大嫂朱氏就扭扭捏捏地提到長房:“如今二叔去了,爹爹最擔心的就是他留下的雙伴兒。都是好孩子,武功也練得好,三叔和六弟也見過了,都是誇的。弟妹,你說說,如果能在京裡或者家裡尋個差使,那我們就徹底放心了。雲南那邊雖有四叔在,但是南疆已平,四叔那裡也安排不過來了……”
這是給弟弟們跑官的,但是燕臨不在,黛玉也不敢應這樣的事,問道:“可曾與我們父親說了麼?”
朱氏道:“自然是去說了的。只是我和大少爺私下也想著,若是錦衣軍遴選,也未為不可,所以還請六弟留意著!”
黛玉這才道:“自然了,到底是一家人!”
也有五房的小李氏來說話:“我雖然也姓李,卻不是金陵李家的,如今我們八少爺要去應天書院讀書,聽說嫂子與他們金陵李家有親……”
黛玉聞絃歌知雅意,這是想“行卷”的,於是先恭維一番:“想來八弟也是文采出眾,否則怎能去應天書院呢?”然後才說,過些日子寫家書,與表嫂說道說道。小李氏滿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