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樓,雅蘭居。
常月怒氣衝衝地推開門,“江錦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江錦白正端坐在桌前,手指摩挲著桌上的茶盞,一盞茶一口都沒少。
對於常月橫衝直撞的失禮,他皺起眉頭,“解釋。”
就算他不受寵,也是皇子,是王爺,天家的威嚴豈是一個商戶女能夠侵犯的?
江錦白忽然端起架子,倒是讓常月愣了一下,滿腔的火氣也好像消減了許多。
或許,並不是削減,而是他突然正色,身上散發著的來自天家的威壓,讓常月不敢再造次。
但這一次的損失,又讓她咽不下這口氣。
“這就是賢王對待盟友的方式嗎?”
江錦白挑了下眉,自打上次他和常月達成合作關係之後,他自認為並沒有對不住常月的地方。
“常月,這就是你與本王說話的態度嗎?莫不是覺得本王的盟友非你不可了?”
常月一怔,深吸一口氣,態度終於緩和下來,“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王爺這次讓我損失如此之大,還錯失了家族繼承人的身份,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江錦白不解,“本王何曾讓你錯失家族繼承人的身份嗎?”
“王爺在與我裝傻?”
“常月!”江錦白不輕不重地拍了下桌子,“你若是沒有正經事要說,就滾出去!”
江錦白的語氣並不重,但眉眼間散發出的不耐煩與狠厲,叫常月打了個哆嗦。
這會兒,常月也意識到不對了。
江錦白此人雖然心思叵測,但她都問到頭上了,若真是江錦白做的,他不會不承認。
“朝廷收購藥材之事,難道不是王爺幫常嫣打通了關係?”
江錦白聽見這話,一臉詫異地看著常月,似乎在用眼神詢問:你是傻子吧?
他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能耐,旁人不知道,他自己還能不清楚嗎?
別說他和常月之間的交易,就包括了幫她得到常家繼承人的位置,就算是沒有這個前提,他想幫常嫣,也幫不上忙啊。
他算個什麼東西啊,劉默謙憑什麼聽他的啊。
而且,這件事情也不是劉默謙能做主的。
他聽說最初劉默謙是定了常月的。
但後來不知怎的,這件事情就傳到了父皇的耳朵裡。
“是父皇欽點的,誰都插不上手,你想得到繼承人的身份,想別的辦法吧。”
常月身子虛晃了一下,“皇上欽點?這怎麼可能?”
江錦白搖頭,“昨天傍晚時分,父皇召見劉默謙詢問此事,還專門要了你們的競標摺子,最後親自選定了常嫣。”
“為此,劉默謙還被父皇夾槍帶棒的教訓了一頓。”
連皇上都在幫常嫣,這個發現讓常月有些接受不了,“這怎麼可能?常嫣的價格更高啊。”
江錦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常月一眼,“你莫不是忘了,國庫撥出來的是五十萬兩。”
這意味著,不管他們給出的是什麼價格,最後父皇掏出來的銀子都是一樣的。
常月給的價格低,可省出來的也沒還給國庫,而是私下填了劉默謙的腰包。
父皇在皇位上快二十年了,哪能不知道臣子的這點小九九。
若是沒得選擇,常月準備的那些藥材也勉強能入眼。
可有更好的選擇,皇上哪裡還能退而求其次。
“要怪,就怪你不如嫣兒考慮周到吧。”
不知為何,江錦白的心裡,就湧出一絲驕傲來。
不愧是他看上的女子,心思玲瓏能力斐然,日後定能成為他的賢內助。
至於這個在他面前犯蠢的常月,江錦白止不住懷疑,他之前和常月達成合作,到底值不值得。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一次常月也算是給他提供了一個思路。
打發了常月,江錦白也出了醉香樓,去六福藥鋪尋常嫣去了。
常嫣剛從工坊回來。
戰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起了,朝廷這批藥要得急。
常嫣便讓工坊暫時停了其他成藥的活計,一門心思給朝廷供藥。
他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擴充生產線得不償失,只能讓工人加班加點的做事。
不過常家從來不會虧待工人,按件計費,多勞多得。
雖然忙碌了些,但工人們也都幹勁十足。
他們不怕苦,不怕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