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你放開我!”又一隊巡邏的侍衛走過,常嫣又推了推江行的肩膀。
就是推了這一下,常嫣才發現,江行抱著她的雙手,似乎是在發抖。
“你,在害怕嗎?”常嫣輕聲詢問。
總不能是因為她太重了,江行抱不動了吧。
“是。”只一個字,常嫣也將他的顫抖聽得清清楚楚。
“我沒事。”常嫣勉強勾了勾唇角。
其實肩膀和後備都疼。
還有剛才掙扎時,拉扯著手腕也很疼。
摔倒時,哪怕有許真真在地下墊著,膝蓋也是“砰”地砸在地上。
方才對峙的時候還能忍著,可這會兒沒事了,她就覺得全身都疼似的。
可江行在顫抖,他在內疚,常嫣便抱怨不出來了。
“我沒事了,你救了我。”
常嫣的聲音很溫和。
她越溫和,江行顫抖的幅度就越大。
他就近進了一座宮殿,讓人去傳太醫。
江行坐在椅子上,卻依舊沒將常嫣放下來。
常嫣一掙扎,他就顫抖。
“太醫要來了,這樣像什麼樣子?”
他們倆,一個當朝皇帝,一個縣主,她有凳子不坐,被江行打橫抱著,這合理嗎?
讓人瞧見,她的老臉還要不要了?
常嫣才在凳子上做好,沈遇星就大步流星地走進來,看著常嫣正兒八經地坐在凳子上,愣了一下,“你受了傷怎麼不去床上躺著,在這兒坐著幹嘛?”
就算這宮殿是空置的,平常沒人住,也有宮人打掃,裡邊生活所需,一應俱全。
“我沒傷到哪裡。”常嫣說,“只是摔打了幾下。”
方才,與江行前後腳衝進去,和那幾個太監動手的人,就是沈遇星了。
江行坐在邊上,手在桌子下邊抓著常嫣的手,一雙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常嫣,彷彿除了她什麼都看不見了一半。
連沈遇星說話,他都像是沒聽見一般。
沈遇星聽了常嫣的話皺了下眉,“你這一身的血,沒受傷?”
他咋這麼不信呢?
常嫣想站起身給沈遇星轉一圈,奈何手被江行拽著,她試了一下,沒站起來。
“是許才人的血。”常嫣說。
沈遇星這麼說,她才感覺到臉上緊繃繃的不舒服。
方才許真真的血濺在她的身上了。
再低頭一看,胸前大片大片的紅色,已經快乾了,現在看上去,有點發黑。
“放開我。”常嫣扯了扯江行的手,她得去洗漱一下。
“等太醫看完。”江行按著常嫣的手,將她按在凳子上。
沉默了一會兒,又彎腰將常嫣抱起來,轉身朝著屏風裡邊走,將常嫣放在床上。
這個位置就有點隱私了,沈遇星不好跟進來,只能站在外邊,隔著屏風和他們說話。
“那些人我都處理了,許才人昏迷著,我也讓人送回去了,該怎麼處置,回頭你自己拿主意吧。”
“殺了她!”江行看著常嫣常嫣胸前大片被鮮血染紅的印記,眼底皆是嗜血的狠厲。
沈遇星猛地瞪大了眼睛,“這……”不合適吧?
他後半句話還沒說完,裡邊就傳來了常嫣的聲音:“不行!”
“現在還不是時候。”常嫣說。
許真真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為她背後站著許合亦,當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
連江行都不能輕易開罪的丞相。
許真真不過是個女人,他們真正的對手從來都不是她,而是站在她身後的許合亦。
“再等等。”常嫣扯住江行的衣袖,“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這一天不會很遠了。”
常嫣已經打定主意,江行不好公然對許合亦出手,但她是醫藥世家的傳人,想讓一個人不動聲色的生病,並不是什麼難題。
她不是會息事寧人的人,總要報復回去的,現在不行就等今天晚上,今天晚上不行就等今天半夜。
許合亦這個人,她記下了。
不過,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對江行說了。
常家到底是商戶,是民。
許合亦是丞相,是官。
歷來就沒有民與官斗的道理,尋常百姓要告官,都要先被打一頓板子,或是滾釘子板,鬼門關錢走一遭,能活下來的才有資格遞狀紙。
她要鬥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