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嫣回到淑慧宮時,柳月牙看著她的眼神已經發生了為妙的變化,似乎隱隱有些敵意。
許真真遞給她一個挑釁的眼神,像是在說:看,我還是成功了。
常嫣只當做沒看出來柳月牙的變化,進來看了一眼柳月牙的情況,便抱著衣服進了碧紗櫥,“我就在這邊,有情況隨時叫我。”
許真真愣了一下,常嫣睡在裡邊了,她睡哪兒啊?
心中有疑慮,她就這麼問出來了。
常嫣用下巴點了下靠窗的軟榻,“在那兒將就一晚得了,沒見伺候的下人睡在床上的,你今晚得守夜。”
“不用的,許姐姐不用麻煩的。”
“怎麼不用?”常嫣打斷柳月牙推拒的話,“你今晚可能會有危險,她的守著你。”
柳月牙還想說什麼,常嫣已經開口堵住她的嘴,“照顧你是陛下給她的聖旨,你該不會是希望她抗旨吧。”
柳月牙慌了神一般擺手,“不,我沒有。”
逼人抗旨就是逼人去死啊,她現在可是善良小白兔的人設,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呢?
當即有點不忍又透著點堅強地說:“那就委屈許姐姐睡在這裡吧,我讓寒霜給許姐姐多拿兩床被子。”
許真真還一句話都沒說呢,就被常嫣和柳月牙安排好了去處。
到了這個時候,她再想反對,已經不合適了。
只能認命地縮在軟榻上。
軟榻是按照柳月牙的個頭準備的。
許真真比柳月牙高了大半個頭,在這軟榻上躺下,有點縮手縮腳地。
她睡不睡的安穩不說,反正常嫣是睡得挺安穩的。
江行睡得不太安穩。
朝中接連上摺子,希望江行看著許合亦的面子上,對許真真從輕發落。
類似的摺子在江行的桌子上擺了厚厚一摞子。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隱晦的威脅,好像他不肯饒了許真真,他們就要撂挑子不幹了似的。
其實滿朝文武,哪有一個捨得真的辭官回鄉養老的,不過是覺得他剛登基,恩科也要明年才能開,現在他的手上沒有可用之人,逼著他就範罷了。
睡夢中江行的身上都好像壓著那厚厚一摞子奏摺,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三年一度的科舉,本來應該是後年。
但明年是他登基的元年,可以開一屆恩科。
等到恩科結束,他就能選拔一批為他所用的人才。
等到他們成長起來,這滿朝文武再想要挾制他,他就更容易掙脫了。
可哪怕是在夢裡,這一屆恩科開得也並不容易,朝中有不少人反對。
他頂著壓力好不容易開了恩科,結果考中的人,大多都是世家子弟。
這些世家子弟科考之後,自然還是站在他們本家的身後,不會為他所用。
只有寒門……
正在夢中忙得焦頭爛額之時,他被小德子叫醒了,該早朝了,又要去面對那些如喪考妣的臉了。
江行深吸一口氣,但一想到早朝結束之後,就能見到常嫣了,他的心情又好了一點。
“呼……”
不就是早朝嘛,吵就吵唄,誰還能衝上來打他是怎的?
這麼一想,江行的心情就更開闊了。
都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走!”他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
江行早朝開始,常嫣才醒過來。
柳月牙平平穩穩地過了一夜,除了中間叫著要喝水醒了一次以外,再沒有別的動靜了。
常嫣和許真真都起身了,她還沒醒呢。
醒來之後,常嫣給她診脈,確定毒已經徹底解了,她才打了個哈欠,將柳月牙交給許真真,自己出門去了。
“你去哪兒?”許真真在常嫣身後追了兩步。
佝僂著睡了一夜,許真真的腳步不太自然。
“去找江行。”常嫣隨口道:“我答應和他一起用午膳。”
許真真不自然的腳步僵在原地。
常嫣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一臉認真地說:“你爹應該是聯合朝臣為難江行了。”
許真真的臉色也跟著不自然起來。
她的書信昨天晚上到家,今天父親確實應該行動了。
“你說你喜歡了江行快十年,你瞭解他嗎?他是什麼樣的脾氣秉性?”
許真真順著常嫣的話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