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的工作讓降谷零覺得眼睛痠痛,他低下頭閉眼,手指捏住鼻樑按摩了幾下,再次睜開眼,他開啟了電腦中的隱藏資料夾。
‘我們現在可以肯定,與搜查一課松田警官,爆處班萩原警官接觸兩年的正是組織的麥卡倫,降谷先生,下一步我們是否對松田警官、萩原警官重點審查?以及爆處班搜查一課進行排查?’
與罪犯交往兩年,身為警察的松田陣平、萩原研二逃不掉被公安部層層審查,可以說整個警視廳他們都得排查一遍。
‘先排查重點接觸的搜查一課,爆處班,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我來處理。’四年時間,他們沒在組織裡聽過任何關於這兩人的身份資訊,可想而知鶴川悠夏是將人藏得有多好。
他們三人之間也有良好的關係基礎,再結合他在組織裡的所見,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都認為這兩個傢伙加入策反計劃是最好的選擇。
不然這兩人作為麥卡倫的直接接觸者,停職調查是跑不掉的,就算後面官復原職,有這個前科在,仕途也說不上是什麼情況。
現在最優選擇就是將他們也拉進策反計劃,保住仕途的同時也能增加策反鶴川的機率。
千算萬算,唯獨沒算到諸伏景光的暴露會是現在。
停在鍵盤上的手指怎麼樣都敲不下去,表格上的文字變換形狀,變成了諸伏景光出現在廢棄大樓的樣子。
在那天的天台上,諸伏景光奮力奔向他,將他從炸彈犯手中救下,同樣的場景出現,他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屍體早就被清道夫銷燬扔進海里餵魚,這些人一天處理的屍體太多了,多到他都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倒在了哪片海域。
最後他只能在清道夫處理屍體的海域茫然的站著,靜靜看著已經消散了無數生命的海水。
沒有墓碑,沒有姓名,沒有屍體,還有無法告知家屬的死訊,公安部的檔案沒有他們的檔案,無人能再記得他們。
悲傷再次襲來,降谷零痛苦的捂住胸口,牙關磕碰,低下頭喘著粗氣。
他已經安排好了人手,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能將諸伏景光帶離那個圈子,也許在不久的將來,諸伏景光會徹底站在陽光下,他們還會一起並肩作戰。
如果一切順利,他們還會將鶴川悠夏帶離組織。
[不要對組織的任何人心存僥倖,利益至上,舍他為己。]
短短的一句話,無數次在所有人面前印證,他們就處在潘多拉魔盒內部,惡的中心。
和善的面孔隱藏著青面獠牙,青面獠牙下隱藏著極致的惡,沒有道德和法律的壓制,人性的醜陋在這裡毫無遮掩甚至肆無忌憚。
面具之下只有更醜陋的一張臉。
鶴川悠夏的面孔逐漸清晰,惡劣的笑容,戲弄的手勢在告訴他,諸伏景光就是這麼死在她的手上。
降谷零抬起頭露出猩紅的雙眼,金髮下隱藏著已經爆起的血管。
他會把這裡的每個人都送進監獄,他們都該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代價,每一個都是!
……
下車時,鶴川悠夏堅決要求自己下地行走,她傷得是肚子,還沒到不能獨立行走的地步。
“傷口會崩。”松田陣平僵著身子試圖理論。
“你現在抱我就是二次傷害,謝謝。”瞪著眼繼續跟男人僵持。
之前的距離太近了,除了宮野志保,她已經很多年沒這麼近距離接觸過一個人,陌生氣息讓她毫無安全感。
尤其是這種她失去一部分反抗能力的情況,讓她的神經高度緊張,肌肉緊繃,腎上腺素的飆升讓她腦子裡無數次演練如何從一個訓練有素的強壯男人手中脫身,可失血的後遺症又讓她腦子時不時陷入空白。
她太害怕了,她不想因為組織去坐牢,也不想因為組織讓松田陣平受到傷害,更不想死在這個陌生的世界。
“聽話。”松田陣平無奈極了,明明前一分鐘他們還在車裡心平氣和的聊天,現在突然就因為抱不抱的事情僵持到現在。
以鶴川悠夏的傷勢,少走動才是正確的,不然走路加上樓,止住血的傷口可能會再次出血。
“我要回家。”
“現在不是到……”松田陣平的聲音停住,鶴川悠夏那雙充滿血絲的雙眼帶著絕望,還有祈求。
“鶴川?”
意識到不對勁,他眉頭不禁皺起,小心翼翼觸碰鶴川悠夏緊緊摳在車門上的手,指甲因為用力失去血色。
他記得金髮混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