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捕快圍了沐芸書坊,捕頭站在門口,高聲呵道:“誰是沐芸?趕緊出來。”
沐芸放下手頭的事務,走出書坊:“我是沐芸,請問何事?”
捕頭一抖手,亮出一張順天府的緝拿文告:“奉府尹大人差遣,特來拘捕嫌犯。既然你是沐芸,那就跟我走吧。”
緝拿文告上並未寫清緣由。
“到底什麼原因,總該跟我說清楚吧,我沐芸犯了你們大寧哪條律法?”
這時,已經有看熱鬧的人圍了過來,捕頭看了看圍觀的人,臉上現出為難之色:“沐芸,你就跟我們走一趟吧,到了順天府,你就全明白了。”
“拿人。”捕頭一揮手,命令捕快們。
“等等。”姜珣分開人群,走到捕頭身邊,“我是梁國質子姜珣,沐芸是我的婢女,有什麼話,對我說吧。”
捕頭知道姜珣,人家好歹也是梁國的皇子,故而未敢造次,低聲道:“殿下還不知道嗎?有人投了匿名狀,把沐芸書坊告了,說書坊利用話本影射皇室,府尹大人讓我來拿人問話。”
姜珣心中一驚,明白書坊這是遇到麻煩了,在這種場合下,又不好細問。但他心知,絕不能讓他們把沐芸帶走。
“書坊的主人不是沐芸,是我姜珣。她只是我的婢女,凡事都是我在做主,我跟你走。”
捕頭愣了一下,匿名狀中寫明沐芸是主使人,府尹大人也指明要緝拿的是沐芸,怎麼?這位梁國殿下大包大攬,說他是書坊的主人,但不管怎樣,有人認賬就行。雖然他是梁國殿下,但他願意跟著走,那就走唄。
“殿下,您真的願意代替沐芸去順天府?”捕頭問道。
“不是代替。你可以去鴻臚寺問問,沐芸確實是我的婢女。一個婢女,做什麼事不得透過主人的同意?所以,書坊的一切事務,都是我來做主的。”姜珣道。
“好好,既然殿下這麼說,那咱們現在就走吧。”捕頭向眾捕快做了個壓手的手勢,意思是,不要上手,都客氣點。
沐芸一把拉住姜珣:“你幹什麼?書坊是我開的,有什麼事當然我去。”
姜珣握住沐芸的手背:“別爭了,你馬上關閉書坊,回館驛等我的訊息。”
捕頭說道:“不用你們關閉,我們帶了封條。”
沐芸拉著姜珣的胳膊不放,急道:“不行,你不能去。要去也是我去。”
“聽話,我不會有什麼事的。”看到路人越聚越多,姜珣向沐芸使了個眼色,“快回館驛。”
姜珣被帶走了,沐芸回了館驛。人群中有人嘬了嘬牙花子,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趕緊開溜,跑去報信了。
回到館驛,沐芸心急火燎,晚飯一口未吃。雖然卉兒勸了又勸,但她還是吃不下。趴在視窗下的桌案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外面的月亮門,直到天黑。
夜已經很深了,姜珣依然沒有回來。
第二天一大早,沐芸和卉兒緊著趕到了順天府,在晨露中直直立了半個時辰,等到衙役們開啟府衙大門,沐芸趕緊上前詢問姜珣的情況。有衙役說姜珣已經被正式收監了。
“收監?”沐芸驚道,“怎麼可以?他可是梁國的皇子。”
“他是梁國的皇子不假,但他這是在大寧。既然身在大寧,就要遵守《大寧律》,《大寧律》規定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姑娘,還是回去吧。現在不讓探監。”
看來事情有些嚴重,沐芸和卉兒又來到寧梁會館,找到了梁國方面的主事鄭濤,偏偏鄭濤是右相嚴述庵的人,對於姜珣被扣押,基本無動於衷。
沐芸走出寧梁會館,盧風從後面悄悄跟了上來,道:“沐姑娘,你和殿下在寧國有沒有官面上的朋友?這個時候,還是先弄清事情的原委為好。”
沐芸點頭:“我這就去趟裴府。”
到了裴府,見到裴羽老將軍,說明來意,裴羽也是異常震驚,不相信書坊會出問題,竟然驚動了順天府,急忙讓管家去外面打聽。沐芸只好暫時待在了裴琳琳的凝香閣。
兩個時辰後,管家回來了,說打聽清楚了,匿名狀上說,《香腮雪》話本里面的府宅老爺陷害兄長,謀奪兄長家產,納娶兄長小妾,是影射了老皇爺。
此事已經引發寧英帝震怒,要順天府徹查此事。聽說寫《香腮雪》的吳恰卿已經跑了,順天府發出了緝捕告示。說沐芸書坊作為話本的印製者,脫不了干係,姜珣殿下已經認下了所有,只是不承認是指使者。
管家出主意,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吳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