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沐芸苦口婆心地解勸周秋香。那邊,周嗣昌卻噗通一下給姜珣跪下了。
姜珣嚇了一跳:“周員外,你這是作甚?我與周小姐有緣無分,你即便是給我跪下,我也不會答應的。”
姜珣心中生氣,這個周嗣昌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竟然用這種方式要挾人。
周嗣昌愣了一下,轉瞬間便意識到什麼,猛勁搖頭,腮幫子上的肉跟著直顫悠:“不不不,殿下你誤會了。我……我不是為了小女之事。”
不是為了周秋香?“那你為了什麼?因何下跪?”姜珣不解地問道。
周嗣昌嘆了口氣,眼圈一紅,竟然流了淚:“殿下,我這一跪,不是跪的你,我是跪的大梁呀!”
姜珣更加糊塗了:“周員外,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哦,對了,你趕緊站起來說話。”姜珣伸手扶起周嗣昌。
周嗣昌坐在椅子上,使勁捶了一下大腿:“唉,一言難盡,我周嗣昌真是兩世為人呀。”
接著,周嗣昌便把自己本是梁國人,因為科考失敗,負氣之下參加了戎國的科考,竟然中了,做了戎國的官,後來又被戎國派到寧國做生意,等等,一五一十地合盤托出,全告訴了姜珣。
姜珣愕然,想不到周嗣昌竟然是梁國人,還是戎國的官員。
姜珣沉吟片刻,道:“周員外,你把事關身家性命的秘密告訴我,是何用意?你就不怕我洩露出去,給你帶來殺身之禍嗎?”
“不怕。”周嗣昌說出了憋在心裡的話,反倒顯得很是輕鬆,“不瞞殿下,你一到寧國,我就注意上你了,透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我認為殿下並非是一般的皇家紈絝。
“從你進入蘭臺書院那天起,我便認定殿下不是池中之物。我早有迴歸梁國之意,因此有意結交殿下。效法呂不韋之事,是我一時糊塗,還望殿下諒解。不過,我是真心想要投奔殿下,為殿下做些事情。”
周嗣昌想了好久,終於下定決心,投靠姜珣,為將來能夠回到梁國鋪路。既然要真心投靠姜珣,就得把自身的秘密告訴人家。這才有了今天的這一跪。
周嗣昌從懷裡拿出了自己任職戎國的官印,姜珣看過,知道他所說的這些應該是真的。
“周大人思鄉心切,想要回到梁國,我非常理解,而且感到欣慰。但是,我目前只是一個質子,幫不了你什麼。而且,我的未來尚且吉凶未卜,周大人想過這是在冒險嗎?”
周嗣昌心說,我看中的就是你姜珣的將來,我賭的,也是你的將來。我若是現在去投靠什麼梁國的皇親國戚,人家恐怕都不會用正眼瞅我。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你姜珣現在在寧國落難,我這個時候投靠你,這份情誼才顯得彌足珍貴,我周嗣昌的未來也才大有可期。
感同身受,想到這些年來的不易,周嗣昌再次掉下了幾滴眼淚:“殿下說的哪裡話來。我認為,大梁若想實現中興,必須依靠殿下這樣的人。我在殿下身上,看到了大梁的希望,所以,我才要義無反顧地投靠殿下,希望殿下不要拒人於千里之外。”
周嗣昌一番話,不管是不是發自肺腑,確實讓姜珣很受感動。
“難得周大人如此信任,我姜珣願與大人齊心協力,共同為中興大梁而前赴後繼。”姜珣端起桌案上的茶盞,遞給周嗣昌,又端起自己的茶盞,“以茶代酒,我敬周大人。”
“不敢,不敢。周某回敬殿下。”周嗣昌端起茶盞,一飲而盡。
周嗣昌將自己知道的戎國內部的一些情況,毫無保留地講給了姜珣,姜珣暗暗記下。
原來,戎國內部也是錯綜複雜,並不是鐵板一塊。所謂的戎國,其實是由十幾個部落組合在一起的,誰的實力強,誰的拳頭硬,誰就是戎國之主。現在的可汗扎布蘇出自紅格爾部落,但是近十年來,努魯部落日趨強大,大有與可汗扎布蘇分庭抗禮之勢。所以,對於如何控制努魯部落,扎布蘇也是大費腦筋。
姜珣問道:“寧國樂安公主徐宛,到戎國和親已經有十六七年了吧?現在看來,寧國和戎國的關係還算不錯?”
周嗣昌回道:“目前來看,寧戎兩國的關係確實不錯,已經將近二十年沒有發生過大的戰事,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樂安公主和親。扎布蘇是個情種,為了迎娶樂安公主,專門在戎國仿照漢人建築樣式,建造了一座皇宮,命名為金蓮宮。裡面奢華無比,堪稱小一號的寧國皇宮。將來有機會,殿下可以親往一看。”
說到這兒,周嗣昌自覺是長了戎國的威風,一拍自己的臉:“瞧我,真該打嘴。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