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兒打著飽嗝,向沐芸豎起大拇指:“姑娘,真有你的,你啥時候學了這樣一套忽悠人的本事?你看到那個邵旦翔的表情了嗎?一愣一愣的,可笑極了。”
“你還笑。我這只是權宜之計,咱們得想辦法趕緊下山,免得夜長夢多。”沐芸眉頭緊鎖,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逃走?咱們怎麼逃啊?這寺院,裡外全是人。”
“見機行事吧。”沐芸走到門口,看外面無人,回過頭來悄聲對卉兒說道,“剛才我注意到了,寺院後院地方不小,垛著很多草料,我還看見有人往齋堂裡背一袋袋的東西,估計是糧食。等夜深了,咱們放一把火,然後趁亂逃下山去。”
“啊?”卉兒張大了嘴,“就憑咱倆,能行嗎?”
“行,一定能行。我認為,《孫子兵法》中,火攻最為有效。”
天色漸漸黑了,議事廳裡依然燈火通明,猜拳行令聲不絕於耳。忽然,外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沐芸向外一看,只見兩個漢子扶著邵旦翔,踉踉蹌蹌地向這裡走來。
到了屋門口,邵旦翔揮手,驅趕那兩個漢子。兩個漢子發出曖昧的鬨笑聲,轉身回了議事廳。
邵旦翔已有醉意,進了屋子,發現沐芸還穿著男裝衣裳,頗為不滿:“這幾個婆子,真是沒眼力見,怎不知道給姑娘換身女子的衣裳。”
邵旦翔過來,伸手就要拉扯沐芸。卉兒嚇得腿都軟了,心想,這下壞了。
沐芸一扭身,躲過了邵旦翔。邵旦翔一愣:“美人,你怎麼躲我呢?”
沐芸正色道:“龍主,今天是你宣佈起事的重要日子,你已經敬告了天地。天地眾神,都在睜眼看著你呢。龍主今天應該清心寡慾,以敬天地,以示虔誠。不然,天地動怒,龍主的大業會受影響。”
邵旦翔眨眨眼:“還有這種說法?”
“當然了。我親眼看見,梁國皇室舉辦敬告天地的儀式,都是連續三日焚香禱告,不與女子同房,不做任何出格之事。龍主也當效仿。”沐芸雖然嘴上說的正氣凜然,其實心裡也是忐忑不安。
邵旦翔聽罷,悻悻然很是不甘,但又覺得沐芸說的很有道理,嘟囔道:“既然如此,就聽姑娘的。但是,你得陪我繼續喝酒。”
沐芸一笑:“這個可以,正好屋裡還有一罈老酒,我來給龍主斟酒。”
沐芸斟好,將酒盞捧給邵旦翔:“龍主,請。”
邵旦翔睜著迷迷瞪瞪的眼睛:“美人,你怎麼不喝?”
沐芸笑道:“龍主不知,對於美酒,我無福消受。喝了這東西,身上會起疹子,一片一片的。”
“是嗎,竟有這種怪事?那你還是別喝了。”邵旦翔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盞酒下肚,邵旦翔說聲頭暈,晃了幾晃,竟然倒在了炕上。
“不會吧,這麼快就醉倒了?”卉兒走到近前,看了看邵旦翔,哼了聲,“還想對人家圖謀不軌,只是多喝這麼一點酒就睡過去了,真是可笑。”
沐芸看了看邵旦翔,低聲道:“哪裡是酒量的問題?是我在這罈老酒中下了蒙汗藥。”
“啊?你下了蒙汗藥?你哪來的蒙汗藥?”卉兒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姑娘怎麼會有蒙汗藥?
“來之前,我在寧京就已託人買好了蒙汗藥,一直貼身帶著,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想不到今天還真派上了用場。這藥力能維持兩個時辰。再等一會兒,夜深了,咱倆就去後院放火。”
沐芸用力將邵旦翔的雙腿搬到炕上,扯過被子囫圇個地蓋在他身上,又抱起酒罈,往地上撒了許多酒,做出酒氣熏天,邵旦翔酩酊大醉的樣子。
卉兒提醒道:“姑娘,留一些,別全倒光了。一會兒咱們放火要用。”
沐芸笑了,讚道:“聰明。”
卉兒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
沐芸問道:“你又在做什麼?”
卉兒道:“我在禱告,祈求菩薩原諒咱倆。實在是迫不得已,才會放火的,但願不要燒到正殿。將來,等咱倆有錢了,一定重修廟宇,再塑金身。”
又熬了小半個時辰,看著時候差不多了,沐芸和卉兒抱著酒罈提著燈籠走出屋子,剛走到轉角處,就聽廊廡下有個蒼老的聲音傳來:“你倆這是幹啥去?”
沐芸嚇了一跳,腳步一頓,道:“龍主喝醉了,我們去給龍主找點醒酒湯。”
黑暗中,如廁回來的老者,抬手指了指相反的方向:“你們走錯了,廚房在那邊。”接著,老者嘀咕道,“龍主是海量呀,今天這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