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有什麼吩咐嗎？”

“庫錄，你在我這裡幾年了？”

庫錄一怔，不明白帖它爾為何這樣問他。

“五年零三個月。”

帖它爾一笑：“你倒是記得清楚。庫錄，你是不是還想著為你原來的主人坎圖復仇呀？”

庫錄嚇得一激靈，急忙以頭磕地：“主人，小人不敢。主人對我恩重如山，我早已把您當成我真正的主人，何來複仇一說？”

帖它爾拍了拍庫錄的頭：“行啦，庫錄，別裝了。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得出，你心裡深埋著仇恨，你一刻也沒忘記為坎圖報仇。”

庫錄心想，這下完了，小心隱忍五年多，到底還是被帖它爾看出來了。咦？不對呀，既然帖它爾早就看穿了，那他為什麼一直容留我，而不把我獻給可汗扎布蘇呢？這個帖它爾，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他會不會是在故意詐我？

既然已經裝了五年多，那就繼續裝下去吧。庫錄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主人，您誤會庫錄了。自從得到主人收留，我就再也不想坎圖了。我的命是主人給的，主人若不信我，我這條命，主人隨時可以拿去。”

“放心吧。庫錄，我不會要你的命的，我也深信你對我的忠誠。不然，我怎會放心讓你做我的廚子？如果你對我有二心，我恐怕早就中毒而亡了。”帖它爾特意在“中毒而亡”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庫錄有些茫然，不知道帖它爾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帖它爾依然沒有點明，而是說道：“過些日子，是小王子恩和的生日，可汗扎布蘇將要舉行盛大的慶典，到時候，你做一道全羊美食，我要親自獻給可汗。”

聽帖它爾這話，庫錄有些猶疑，不是自誇，他庫錄做的全羊美食在整個戎國，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五年多了，帖它爾從未向外人炫耀過庫錄的全羊美食，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要公開獻給可汗。這樣一來，自己這個廚子的絕技不就公開了嗎？之後又會怎樣？

帖它爾悠悠說道：“可汗品嚐這道全羊美食之後，一定會把你要到身邊伺候，這樣一來，以後可汗扎布蘇就是你的新主人了。”

庫錄嚇哭了：“主人，我絕不離開你。你是厭棄庫錄了嗎？庫錄哪裡做的不對，我一定改，您千萬別把我送給可汗呀。”

帖它爾笑了：“瞧把你嚇的，你到可汗身邊，只是暫時的，以後你還會回到我的身邊。只要你聽我的，我保你後半生榮華富貴。將來的你，絕不僅僅是個廚子。”

庫錄恍然明白了一些：“主人，您是讓庫錄做什麼嗎？您放心，只要您吩咐，我刀山敢上，火海敢闖，眉頭不帶皺一下的。就是把庫錄這條命還給主人，我也心甘情願。”

“過了，過了。沒那麼嚴重。”帖它爾扶起庫錄，“到了可汗身邊，你怎麼伺候我，就怎麼伺候可汗。需要你做什麼的時候，我會讓人通知你。”

“是！”庫錄深施一禮，抬起胳膊，抹了抹額頭滲出的冷汗。心裡暗暗琢磨，帖它爾究竟要自己做什麼呢？

……

汗血馬場今天迎來一位尊貴的客人，小公主鶯歌兒要騎一騎汗血寶馬。提前好幾天，宮廷裡的人就通知了馬場，管理馬場的人特別為小公主準備了一匹溫順的小母馬。

沈嬤嬤遵照樂安公主的吩咐，特意陪著鶯歌兒前來，她的主要目的是找沐毅探探沐芸的身世。

沈嬤嬤對管事的說道：“梁國將軍沐毅不是在這裡養馬嗎？他是使團成員沐芸姑娘的父親，我有親戚居住在梁國，我想和他嘮嘮家常，哪位是沐毅將軍？”

管事的知道，眼前這位嬤嬤可不是一般的奴才，人家是樂安公主的貼身保姆。樂安公主自從來到戎國後，一次都沒回去過，十幾年可以不見親生母親，卻一天都離不開這位沈嬤嬤，就連可汗見了她，也是客客氣氣的。

所以，管事的滿面帶笑，恭敬回道：“嬤嬤有所不知，這個沐毅是被監管的物件，怕他做出對小公主不利的事，怕他傷害小公主，所以就沒讓他出來見人，把他關在小黑屋了。”

沈嬤嬤鼻子哼了聲，嗤笑道：“瞧你這點膽量，無緣無故，他為何要傷害小公主？再說了，有你們這些人守著，誰敢對小公主不敬？”

“您說的也是。”管事的笑道，“其實，沐毅來到馬場後，倒是非常盡職盡責，您看，這些汗血寶馬都是他經手照料的，一個個膘肥體壯，多精神。人嘛，也還規規矩矩，並未做出過什麼出格的事來。”

“那還防備什麼？讓他出來見我。”沈嬤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