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珣怕沐芸累著，僅是稍稍歇了下，便給沐芸裁紙張、遞漿糊，打起了下手。

沐芸真是心靈手巧，幹起活來，有章有法，動作流暢。

沐芸換了便裝，糊紙張時，踮起腳尖，雙臂上舉，導致衣衫向上繃緊，從後面看，更顯得腰細腿長，臀線優美。姜珣站在後面，都看呆了。

此時，沐芸正在裱糊靠近屋頂的一張紙，雖然用力踮起腳尖，伸直了胳膊，但還是夠不著。卉兒見了，隨口說道：“殿下，你快幫幫姑娘。”

姜珣正在後面看著沐芸賞心悅目的背影，有些走神，聽卉兒叫他幫幫，忙走到沐芸身後，一貓腰一伸手，抱住沐芸的雙腿，把她抱離地面，舉了起來。

沐芸“哎呀”一聲，嚇了一跳，低頭一看，自己已然被姜珣抱在了懷裡。沐芸小臉騰地紅了。到這時，姜珣還沒反應過來，緊著說：“這下夠著了。”

卉兒見狀，哭笑不得，在後面直跺腳，衝姜珣喊道：“殿下，你做什麼呢？我讓你幫幫姑娘，是因為你個子高，讓你去貼，誰讓你抱起姑娘了？”

聽卉兒這麼一說，姜珣恍然明白，是自己會錯意了，也鬧了個大紅臉，趕緊把沐芸輕輕放下。尷尬地接過沐芸手中的紙張，糊了上去。

沐芸知道姜珣是無意而為，不好責怪什麼，只能在後面狠狠給了姜珣一記眼刀。你看，這個品春樓的登徒子，浮浪慣了吧，自己小心又小心的，還是被他吃了豆腐。

姜珣一邊糊著紙張，一邊心虛地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沐芸抬眼從側面看向姜珣，喲，明明是他做錯了事，他還臉紅了。不至於吧，長期逛青樓的人，閱女無數，還會臉紅？

零零碎碎的，足足用了三天時間，總算把幾間屋子和小院拾掇出來了。

兩間住的屋子都重新裱糊了頂棚、牆壁，窗欞上的窗戶紙撕掉，換了新的，沐芸還剪了好看的窗花，貼了上去。原來的桌椅用清水沖洗了，重新擺好。姜珣用石灰水將廚房重新粉刷了一遍。院裡原來有個磨盤，用幾塊青磚支起，當成了飯桌。

雖然一切都很簡陋，但總體煥然一新，小院有了煙火氣，終於像個“家”了。

這是他們來到寧京的第三個早晨。

沐芸醒來時，一摸身邊，發現卉兒已經起床了，這個小妮子，已經自覺承擔起了廚娘的角色。別說，卉兒做的飯菜有模有樣，雖然比不上沐府廚娘魏大娘的手藝，但沐芸品嚐後覺得還不錯，姜珣吃了也連聲說好。

自己做的飯菜，居然受到吃慣皇宮珍饈美味的四皇子的誇讚，卉兒很受鼓舞，乾的更有勁了。

沐芸可沒有再把自己當成小姐，她總是搶著幹活兒。可是，她雖然比卉兒大了兩三歲，但幹起廚房裡的活計，還真比不上卉兒。

卉兒總是奪過沐芸手裡的傢什，笑著搶白她：“哎呀，我的姑娘。你快別給我添亂了，幹這個你不行，還得我來。我是在鄉下長大的，自小就幹這些，乾的比你看的還要多，你就別逞強了。你乖乖地坐在一邊，好好等著吧。”

沐芸只好依了卉兒。

……

梳洗完畢，走出屋子，見卉兒已經把早飯擺在了磨盤上，沐芸便去叫姜珣吃飯。

到了姜珣屋外，隔著門簾，沐芸輕輕叩了兩下門框，還沒說話，就聽裡面姜珣說道：“門開著呢，你進來吧。”

沐芸進了屋子，發現姜珣正站在一面牆前，用毛筆在牆上寫著什麼。牆壁已經用紙張重新裱糊過，莫非他要效法文人在牆上題詩？可是。到了近前一看，沐芸卻愣住了，這是什麼？

只見牆上寫了好多好多的人名，中間用線連線，枝枝杈杈，層層疊疊，毫無章法。

“你這是在做什麼？好好的名字，怎麼寫的歪歪扭扭？整個看起來好像一張網。”沐芸從上到下、從右至左，大致看來。

“一張網？你說的對，這還真就是一張網。”姜珣退後幾步，頗為得意地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寧英帝徐堅，太子徐通，首輔劉若虛，副首輔潘憲，兵馬大元帥司馬懷，吏部尚書陳守圭，兵部尚書蕭玄禮，御史大夫孟光熙，武英殿大學士夏元昊，國子監祭酒宋道昆……”沐芸念著上面寫就的人名，又順著那些線條看去，恍然大悟，“你……你這是在描繪寧京的朝廷官員關係圖？”

姜珣以拳擊掌，讚道：“真是冰雪聰明，我還準備讓你猜猜呢，想不到你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你弄這個做什麼？”沐芸仔細看去，感覺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