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沐芸正在絳芸軒裡伏案疾書,卉兒捧了一盞茶放到一旁,嘀咕了一聲:“殿下又來陪老爺子下棋了。姑娘要不要去見見?”
沐芸揮毫疾書,頭都沒抬,道:“來就來吧,我這正忙著呢,就不去見了。”
卉兒磨磨蹭蹭的卻不走,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有什麼話要說嗎?”沐芸問道。
卉兒湊到近前,悄聲道:“姑娘,我發現了一個情況。”
“什麼情況?”沐芸笑著用毛筆的另一端,輕點了下卉兒的額頭,“你人兒不大,小腦袋瓜倒是挺複雜,說說看,你發現什麼情況了?”
“我發現,殿下陪老爺子下棋,琳琳姑娘觀戰的次數,比以前增多了。現在,只要殿下和老爺子下棋,琳琳姑娘必定觀戰。”說罷,卉兒眨了眨眼。
沐芸手裡的毛筆停住了,想了想,道:“或許是殿下棋藝精進,吸引了琳琳姑娘吧。”
卉兒撇撇嘴兒:“姑娘,也就你這樣想吧。”
歷時兩個月,洋洋灑灑十萬字的《裴羽戰記》終於完稿了。
裴老將軍按照之前潘憲的約定,第一時間將書稿送到了潘憲的案頭。潘憲細細緻致地讀了兩遍,擬出了二十多條修改意見,送到了裴府。
沐芸看到潘憲的修改意見,暗暗折服,不愧為一國首輔,觀點獨特,見解犀利。心中對潘憲的好感,不由增了許多。
書稿修改完畢,沐芸要回館驛了。與沐芸朝夕相處兩個多月,裴琳琳還真是捨不得沐芸離開。裴琳琳給沐芸準備了好多東西,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首飾,應有盡有。沐芸推辭不要,裴琳琳堅持要送,最後連裴老將軍都出面了,沐芸無奈,只好收下。
裴老將軍說到做到,將三千兩銀錠擺在了沐芸面前。
沐芸覺得受之有愧,笑道:“老將軍,我那時不過是跟您開了個玩笑,您還當真呀。再說,這也太多了,沐芸收受不起。”
卉兒看銀錠看得眼睛都直了,真真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完美闡釋了什麼叫“見錢眼開”。
其實,這也不怪卉兒。在沐府時,雖然不缺花銷,但每月拿到手裡的,只是那點月例,還真沒一下子見過這麼多銀子。
裴羽哈哈大笑:“丫頭,這兩個月,你付出了那麼多,辛苦了,這是你應該得的,我還覺得給的少了呢。”
裴琳琳笑道:“姐姐,你看,祖父對你的稱呼已經從當初的沐姑娘變成了丫頭,可見,他已經把你當孫女看待了。”
沐芸笑道:“那,我以後也就和妹妹一樣,稱呼老將軍為祖父了。”
回到館驛,卉兒高興得又蹦又跳,沐芸也是打心裡興奮。姜珣特意去一家酒樓定了一桌美味佳餚,讓店家用食盒送到了館驛,三人圍坐一桌,要好好慶祝慶祝。
姜珣給沐芸斟滿一盞水酒,舉起自己面前的一盞,道:“姑娘辛苦了,整整七十一天,大功告成,我敬姑娘。”
正在啃著豬蹄的卉兒,露出驚訝的表情:“殿下,你記得這麼清楚呀,難不成你天天掰著手指頭過日子的?”
姜珣瞪了卉兒一眼:“這大豬蹄子也堵不住你的嘴?什麼叫掰著手指頭過日子?我那叫度日如年。”
一抹緋紅襲上沐芸的臉頰,她忙端起酒盞,道:“同飲,同飲。”
沐芸道:“我猜,這兩個多月,殿下也定是收穫滿滿吧?聽說蘭臺書院的門檻都快讓殿下踏平了。”
“踏平不敢說,我每日點卯,倒是真的。”姜珣看向桌案上厚厚的一沓文稿,“姑娘奮筆疾書,我也沒閒著,摘錄了很多有用的東西,感覺自己提升了不少。這學與不學,真是大不一樣呀。”
“有那麼神奇?”卉兒夾起一個肉丸子,“趕明,我也好好地讀讀書,不然,就該跟不上你們倆了。”
“你早就該多讀些書了。”看卉兒完全不顧女孩子該有的矜持,一副狼吞虎嚥的吃相,姜珣調侃道,“裴府的吃食能差的了嗎?還沒讓你解饞?你怎麼還像一隻小饞貓?”
卉兒嚼著肉丸子,嘟嘟囔囔地道:“那能一樣嗎?在裴府,我得顧及淑女的形象,不敢大快朵頤,這不到家了麼,完全放開了。”
聽到“家”這個字,沐芸和姜珣不約而同地互相看了一眼,又趕緊低下了頭。
“殿下,我想用這筆銀子當本錢,做點生意。”沐芸道。
“什麼?你……你想做生意?”姜珣放下筷子,露出驚訝的表情,“這可是在寧國,人生地不熟的,在這裡做生意,你不怕被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