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香道：“那個李榮兒，就是個土鱉，沒見過世面，她選的花色並不好看，沐芸鋪子裡還有更好看的呢。主子，既然沐芸不計前嫌，你就舍下臉來，親自去一趟唄。要我說，啥事也比不上得到首輔大人的恩寵重要。”

唐玫低頭，輕聲道：“容我再好好想想。”

在唸香的攛掇下，唐玫到底還是去了沐芸的鋪子。唐玫真能登門，大大出乎沐芸的意料。卉兒一見唐玫，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眼珠子瞪得溜圓，就差生吞活剝了她。沐芸見狀，趕緊把卉兒支開了。

沐芸不卑不亢，把唐玫當做尋常客人，正常接待。畢竟，誰會跟銀子過不去呢。

開始，唐玫也顯得頗為尷尬，但為了美，為了獲得潘憲的寵愛，只好舍下臉皮，豁出去了。沐芸則像以前的事沒發生過一樣，安排裁縫給她量身，給她介紹好看的料子。沐芸就記住了一句話，惱在心裡，笑在臉上。送上門來的銀子，不賺白不賺。

姜珣曾經同沐芸說過，他能夠順利透過晉門關，得益於潘憲的默許，不然上哪裡去弄通關文書？雖然唐玫是曾經的仇人，但看在潘憲的面子上，沐芸同樣給了她加急，吩咐裁縫師傅徹夜趕工。

三三兩兩地，潘憲的妻妾們，包括正妻田氏，都到沐芸鋪子定做了衣裳。當她們全都穿上新式女裝，出現在潘憲面前時，潘憲簡直驚呆了。

他的這些妻妾，本來就是世上難尋的美人，一個個精心打扮，又穿上了極顯身材的新式女裝，潘憲只覺得一雙眼睛完全不夠用了，左擁右抱，親親這個，捏捏那個，惹得鶯鶯燕燕們又是嬌笑又是嬌呼。

唐玫在潘憲面前扭著水蛇腰，一副妖嬈樣兒。看不過眼的李榮兒撇撇嘴，走到田氏身旁，悄聲嘀咕道：“姐姐，你瞧那個騷蹄子，仗著郎君寵她，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以前要死要活的想害人家沐芸，現在為了邀寵又覥著臉去找人家，一般人還真做不出來，人家沐芸背後不定怎麼笑話她呢。”

田氏慢條斯理地搖著團扇，沒有說話，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李榮兒一眼。

潘憲高興之餘，興之所至，抄起桌案上的毛筆，在宣紙上揮毫寫下“至美芸裳”四個大字，吩咐管家，找人刻塊匾額，給沐芸姑娘送去。

刻好了匾額，管家很會做勢，找了鼓樂班子，吹吹打打，親自送了過去。沐芸見是首輔大人親筆題字，心說，這可太難得了，這比任何宣傳都有效果。當即吩咐夥計掛到了門楣上。

潘憲不愧是狀元出身，寫得一筆好字。姜珣來到鋪子時，正有幾位酸秀才站在門前，搖頭晃腦地點評潘憲的書法，姜珣抬頭見了，也不禁叫了聲好，待細看落款，竟是潘憲題寫。姜珣一張臉頓時木了。

見姜珣木著臉，很不高興的樣子，沐芸感到奇怪，問道：“怎麼了？是誰惹你生氣了？”

姜珣不好直言，只得尷尬地說道：“我沒事，來時被人衝撞了一下。”

沐芸笑道：“誰這麼不長眼，竟然敢衝撞我家殿下？”

姜珣心說，還能有誰，好色首輔潘憲唄。因為沐芸，自己還在琢磨如何宣示主權呢，這倒好，人家把匾額掛到門楣上了，這是在故意搶先一步，向我姜珣宣示主權嗎？

聯想到寧英帝可能會讓沐芸和親，姜珣暗暗著急，自己得儘快有所動作，讓寧英帝和潘憲徹底絕了念頭。

鋪子裡貴女盈門，生意興隆，姜珣很為沐芸高興，趁著沐芸稍稍閒下來，姜珣湊到她跟前說道：“寧京的貴女們這麼喜歡你的衣裳，你有沒有給自己做一身？”

沐芸低頭翻看賬本：“忙成這樣，哪裡顧得上。”

姜珣道：“你給自己做一身吧，要那種大紅的，新娘子穿的那種，喜慶。”

沐芸訝然道：“平白無故的，幹嘛做大紅的？雖然喜慶，但平素根本穿不出去。”

姜珣低聲道：“你趕緊做吧，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沐芸愈發感到奇怪：“什麼事呀？需要我幫忙？還必須做一件大紅的衣裳。”

姜珣看了看屋子裡來來往往的人，道：“這裡太亂了，回去再跟你說。”

沐芸最不喜歡打啞謎，白了姜珣一眼。姜珣丟給沐芸一個眼色，示意到後院去說。

姜珣前面走，沐芸後面跟，來到後院，走到一堵牆邊，姜珣卻突然回身，把沐芸圈在了身下，嚇得沐芸脊背緊貼在牆上，小臉瞬間紅了。

“殿下，你……你要幹嘛？”沐芸的聲音有些發顫，因為她看到姜珣的一雙眼睛，直直的，紅紅的。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