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沐芸要去芙蓉別院,還有人來接。卉兒瞪大了眼睛:“姑娘,我怎麼覺得這事不太靠譜呢,潘憲本可以讓姑娘直接進首輔官邸,為什麼偏偏讓你去什麼勞什子別院?你不能去,姑娘有沒有想過,你若去赴潘憲的邀約,四皇子會吃醋的。”
沐芸笑道:“殿下不會那麼小心眼吧?再說了,他吃不吃醋與我何干?我又沒有真正嫁給他。”
卉兒擔憂道:“可是,潘憲明明清楚,姑娘已經和四皇子成過親了,為什麼還要邀約你?我看潘憲一準是沒安好心。明日,讓盧風和笑梅姐也跟著同去吧,萬一有什麼危險,他倆好幫你。”
沐芸道:“若是潘憲不讓你們跟隨入內呢?”
卉兒道:“那你就摔杯為號,讓盧風和笑梅姐揮刀殺入。”
沐芸笑了:“你呀,真是話本看多了。潘憲畢竟是一國首輔,我諒他不會胡來。”
第二天,果然有人來接沐芸,卉兒、盧風、崔笑梅三個人同時相隨,那人也沒說什麼,但是,到了芙蓉別院後,那人卻伸手攔住了盧風三人:“首輔大人要與沐姑娘商談軍國大事,三位就不要入內了。”
卉兒站在門口向裡面看了看,這個芙蓉別院很大,房屋眾多,根本不知道姑娘會被帶到哪間屋子,先前說好的摔杯為號怕是要泡湯,即便摔杯,站在這裡也聽不到呀。
卉兒急道:“不行,我們必須貼身伺候姑娘。”
那人伸手做出“請”的動作:“三位隨我到茶室休憩一下吧。”
沐芸對卉兒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就聽人家安排吧。看崔笑梅滿臉的不放心,沐芸淡然一笑:“笑梅姐,你們就在茶室等我吧。”
芙蓉別院坐落在寧京郊外,風景秀麗,環境清幽,不知道是潘憲的私宅,還是哪位文人雅士的居處。一位侍女引路,沐芸被帶上一條曲曲折折的木製廊道,腳下是佈滿了亭亭荷葉的池塘。
正往前走,耳邊忽然傳來撫琴之聲,琴聲優雅,舒緩悠揚。
走到一間屋子的隔扇門前,沐芸停住了腳步,正要等待侍女通報,卻聽室內傳來“繃”的一聲,琴聲戛然而止。
只聽潘憲在屋內感嘆:“琴絃斷開,莫非知音至矣?”
侍女柔聲道:“姑娘,請吧。”
沐芸輕抬蓮步,進入室內。只見潘憲正坐在琴案後,一身寬袍大袖,儒雅溫潤,玉樹臨風,不知道的,完全看不出他已是三十多歲的人,難怪寧國有那麼多的少女美婦迷戀於他,果然是個攝人魂魄的男人。
潘憲這是與沐芸在裴府幽篁初會後,第二次單獨見面,幾回迴夢裡與佳人相會,今天終於如願了。此時的沐芸,宛如一道穿破雲霞的光,照亮了潘憲的七魂六魄,他甚至感覺自己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細看沐芸,婉轉柔媚,輕靈如雪,和幽篁初見時沒有什麼變化,甚至比那個時候更加美麗動人。潘憲心中納悶,怎麼看不出一點已為人婦的變化?這般朱顏真真,這般如月姣姣,完全是待嫁閨中的嬌娃模樣。
潘憲示意沐芸落座,親自為她斟上一盞香茶,道:“與沐姑娘這樣的絕世美人談話,必得選在芙蓉別院這樣清幽雅緻的地方。首輔官邸那種嘈雜之處,只會汙了姑娘的耳目。昨日未讓姑娘入內,還望海涵。”
沐芸淡然一笑:“首輔大人過譽了。沐芸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子,首輔大人能夠見我,已是感激不盡。此次前來寧國,實是……”
潘憲打斷沐芸的話語,道:“梁京的事,魯王已經和我說過了,姑娘不必再述。其實,姜珣殿下向我要求帶走梁國戰俘時,我就心生了要助梁國一臂之力的想法。”
“首輔大人真是這樣想的?”沐芸喜上眉梢的表情,使她整個人顯得更加燦爛。
潘憲心中感嘆,若能擁有如此風華絕代的尤物,方不負平生之願。
沐芸迫不及待地說道:“既然大人早有此意,何不說服皇帝儘快發兵?若能斷了赤烈後路,梁國十七路援軍再向北掩殺,定能大敗赤烈。大人應該知道,一個祥和的戎國,對於寧國和梁國該有多麼重要。”
潘憲道:“大寧與戎國和親十七年,哪有那麼容易說翻臉就翻臉?出兵戎國,會產生許多意想不到的後果,大寧必須多方考慮,做到未雨綢繆。”
沐芸道:“大寧出兵,並非要與戎國為敵,我們共同對付的是赤烈,而不是戎國。這一點,大人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潘憲道:“姑娘能否說的更敞開些?”
沐芸道:“汗王扎布蘇生前,已有意廢除赤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