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兄弟不是兩個人,也不是三個人,而是一個人。
這位躺屍的哥們兒,名字就叫作“慕容兄弟”。
用他的話說,小時候家裡就他一個獨子,他羨慕別人家有兄長和弟弟,他向老爹說明了緣由,於是他老爹就給他改了名字,改成了“慕容兄弟”。
所以慕容兄弟即便沒有兄弟,也到處都是兄弟。
走在外面,只要是個認識的人,都會叫他慕容兄弟,就是他爹他娘,甚至是他的戀人,都會叫他慕容兄弟。
他也很喜歡這個名字。
一時間,段雲覺得這慕容兄弟和他爹都是鬼才。
他從沒聽過這麼奇怪的名字。
是的,對方就是叫慕容復,慕容雲海,叫喂,都沒有這慕容兄弟聽起來奇怪。
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了,這是一個挺有趣的人。
想著這確實對方的山莊,他身為少俠不偷不搶不白嫖,於是拿起紙來,補起了剩下的窗戶。
他一邊補,一邊問道:“慕容兄弟,你這房租怎麼個收法?”
慕容兄弟躺在那裡,說道:“你那酒是西街李掌櫃的老黃酒,雖然摻了水,卻還能解渴,你這烤鴨是老陳家的燒臘店買的,他家烤鴨和脆皮五花肉都不錯。”
段雲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吃頓飯就行?”
“是這個意思。”
段雲想了想,問道:“那這頓飯能抵多久?”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應該已看過了,我這莊子就是大,房間就是多,送伱幾間都行。”說這話的時候,慕容兄弟語氣還挺驕傲。
段雲想著別人房子說送就送,他也不能太小氣,於是說道:“那行,你出來一起吃吧?”
結果那人卻說道:“麻煩段兄弟把酒肉送過來,我就想躺著吃。”
段雲驚訝道:“你連吃飯都不想動?”
慕容兄弟回答道:“我不懶的話,這玉珠莊子怎麼會窮成這樣。”
段雲一時竟覺無言以對。
他拿出了酒和肉,分了一半給對方。
直至這時,慕容兄弟才肯從草蓆裡露出身形。
天已經完全黑了,段雲有沒有準備燈火,於是黑燈瞎火的屋子裡,兩個剛認識的人在一起吃東西,氣氛新鮮且融洽。
一個是絕不白嫖的少俠,一個是什麼都懶得計較的懶人。
這是段雲第一次見到這麼懶的人。
緣於慕容兄弟不止躺著喝酒吃飯,他甚至不願意用手拿酒杯把酒喂進嘴裡。
只見他躺在那裡,把酒杯放在胸襟上,嘴一吸,酒水就唰的一聲飛入了嘴裡,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
好傢伙,還是個高手。
不過段雲倒是沒有多驚訝,畢竟他雖然沒試過這樣喝酒,可他到底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自認為只要肯學,絕對能做得到。
別看慕容兄弟很懶,可他吃東西卻很快。
一隻肥美的烤鴨腿放進嘴裡,不出幾個回合,就只剩下了一隻光溜溜的骨架,簡直比脫青樓裡姑娘的衣服還容易。
段雲看他這般吃相,忍不住說道:“你吃這麼快,弄得我要跟你搶似的。”
其實他就是在抓緊時間吃,可就是吃不過對方。
慕容兄弟吸了一口酒,感嘆道:“如果你一個月沒吃過飯了,肯定吃得比我都快。”
“多久?”段雲困惑道。
“一個月,我懶得起床去弄吃的,渴了就喝點雨水,其實不吃東西也有好處。”慕容兄弟解釋道。
“什麼好處?”段雲嘀咕道。
總不能餓死昇天當神仙吧。
“吃得少,那就拉得少,那就可以多躺躺。”
段雲忍不住感慨道:“你真是個天才!”
段雲喝著酒,忍不住直話直說。
能讓“段老魔”這種萬中無一的天才說是天才的,那肯定是天才。
慕容兄弟在懶這一方面,著實獨樹一幟,讓段雲難以望其項背。
這酒喝了,肉吃了,慕容兄弟蒼白如紙的臉上漸漸多了一點血色。
於是乎,躺在草蓆裡的他從一具面色蒼白的“屍體”,變成了一具稍有氣色的“屍體”。
前者是死去一段時間了,後者是可以趁熱那種。
不得不說,從這裡看去,這慕容兄弟長得還行。
能讓段雲這個本就英俊的人認為還行的人,那長得肯定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