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前院,宴歲鬆開他的手,“你該回你的偏殿了。”
“殿下這是說的什麼話?”陸時願矮了矮身子,環抱著宴歲的手臂,將頭擱置在他肩膀,“我如今都是殿下的人了,自然是要和殿下同床共枕,豈有分房睡的道理?”
“而且……”宴歲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那狡黠的眸子便閃爍起精明的光,“殿下不騎馬了?”
宴歲差點忘了這茬,“當然騎。”
他盯著那一張一合的唇瓣,又看了看漆黑的夜色,“只是如今這麼晚了,去哪找鐵環?”
他的條件很苛刻,“不是戴鐵環的馬我不騎。”
看向陸時願,別有深意的笑道:“我怕馬兒學不乖,總想著以下犯上,亂咬人。”
“怎麼會。”陸時願撫上他的臉頰,在下頜落下清淺一吻,“臣尋來的馬,自然是最乖的,對殿下絕對的臣服,也……會讓殿下滿意。”
宴歲瞧著他那張怪會哄人的嘴,尤其是到了夜裡,這張嘴說什麼,他都不能信。
“那算了。”他轉身,朝殿內走去,“沒興趣。”
依靠的人突然離開,陸時願一時不察,踉蹌了一下,反應了兩秒,自己這是被厭棄了?
他匆匆追上去,“殿下~”尾音故意撒嬌上揚。
瞧著宴歲站定在前面等他,他興奮的追上去,卻瞧見宴歲偏頭直直的瞧著正殿前那一小片花林。
“殿下在看什麼?”這些花,他早就瞧過了,沒毒。
“香草說這是父皇命人送來的,母親愛花,我也隨了母親的雅興。”盯著那花,他稍稍有些出神,“墳上開花,才是最美的,因為下面會有東西滋養它。”
“殿下……”他以為宴歲是思念母親了,抬手想安撫一下,卻落了個空。
“殿下?”
宴歲已經幾步蹬上階梯,踏進了屋子裡,抓著門兩邊,歪頭輕笑著對他說拜,“今晚你就老實睡偏殿吧,若是敢半夜爬窗子,打擾我睡覺,”越說笑容越淺,眸子越陰森,“你就等著受死吧,將你打成超薄小餅,不是開玩笑。”
陸時願委屈,“殿……”
“砰——”門被用力合上,他吃了個閉門羹。
對著門呆愣了片刻,他突然舔舔唇,尬笑兩聲,“好吃…”
閉門羹……這是殿下送他的夜宵,怕他餓著。
罐罐:神經病吧?
它趕緊穿牆回屋,鑽進宴歲的被窩,生怕陸時願衝著什麼,也纏上它。
雖然它是個機器人,但它怕鬼啊!
隔天一早,陸時願就提著鐵環,神采奕奕的走進內殿。
宴歲剛醒,冰涼的觸感剮蹭臉頰,激起一陣小疙瘩,“唔……”
他捂著臉縮了縮,“你幹嘛?”
“殿下,乾淨的,新的,可……食用的。”
宴歲看清他手中的東西,笑了笑,“這話你不必跟我說,你自己不嫌棄就好。”
“殿下,那今晚……”
宴歲看著那鐵環,問陸時願,“尺碼合適嗎?”
陸時願愣了一下,低頭看著掌心的鐵環,默默舉起來,兩指在隔空比對了一下,“好像……合適。”
那就好。
宴歲眸中的笑意愈發濃厚,“那便今晚吧,你教教孤,如何騎馬。”
陸時願眉眼輕挑,彎唇揚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好啊,臣定當不辭辛苦,全心全意為殿下付出。”
……
隔天,宴歲趴在床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又被騙了。
起初,宴歲還調侃他不像馬,倒像犁地的牛。
陸時願卻挑起他那紅色的束髮帶,問他,“知道牛看見什麼會發狂嗎?”
下一秒,便將他撲倒。
宴歲趴在床邊控訴,“你這是毀約!”
陸時願哦了一聲,“臣說教殿下騎馬,看來昨晚沒教會,不如下午隨臣去馬場?”
宴歲:“我這副身體,如何騎馬?”
陸時願垂眸輕笑,“那就臣騎馬,殿下騎……”
“閉嘴!”宴歲呵斥住餘下的話,氣急敗壞的縮排被子裡,“今晚,不,明晚,不,你日後都給我睡到偏殿去,夜裡不許再靠近我一步。”
聞言,陸時願這才開始慌張起來,“殿下這不是要臣的命?”
宴歲從被子中探出腦袋,“你就是孤的一條狗,別說要你命,就算我現在殺了你,你也反抗不得。”